越過了日落鎮,楚風再一次來到了昆侖的入口。
與上一次不同的是這一次,昆侖群山再沒有絲毫的遮遮掩掩,而是直接出現在了楚風的眼前。
南宮雲如果有實體的話,一定會驚得掉下下巴來,因為她做夢也沒有想到,昆侖就這樣大大方方地在這裏,卻沒有任何人知曉!
南宮雲自然不知曉昆侖過去曾在封閉的世界裏隱藏著,所以才會誤以為昆侖一直在這裏。
而楚風卻知曉,這大概是從東海事畢之後才出現的局麵。
而此地在過往的歲月裏已經被無數次證明了空無一物,所以沒有什麼人往來這片荒蕪的區域,所以即使昆侖已經不再掩飾自己,也自然無人知曉昆侖已經現世。
楚風在群山的跟前站了一陣,見無人來接引,知曉昆侖眾人隻怕是無暇或者是不得空,便也不再客氣,開始沿著山道迅速地登山。
楚風用了半的時間穿越過了雲海,來到了雲海之上,便再一次見到了昆侖那壯美的畫卷,群山之間飛瀑流轉,空中有祥瑞獸鳥飛翔,就連山野之間,也長滿了一株株靈草,空氣中密碼著一陣陣沁人心脾的香味。
“這裏……這裏根本就不是人間吧?”南宮雲嘟囔出聲,她哪怕身在九尾蓮華之中,卻也明確地感受到了空氣中靈氣的濃鬱程度大大地超過了人間的靈氣程度——甚至是超過六界絕大多數地方,就連極其罕見的洞福地也不過如此。
果然不愧是傳中的仙境昆侖!
南宮雲暗自咋舌。
楚風順著石階繼續上登,卻沒有見到幾個昆侖弟子,又登了一陣,讓楚風也暗自有些驚奇,不知眾多的昆侖弟子究竟都去了何方。
楚風正在懷疑之間,山間忽然響起了一陣悠揚悅耳的簫聲,簫聲婉轉動聽,就好像是風吹過一片竹海,竹海簌簌一般的浪潮之聲,在空穀之中回響,如空穴來風,令人怡然。
楚風循著簫聲望去,隻見在遠方的山崖之上,有一個極其渺的身影,那簫聲便是來自於那裏。
楚風微微愣了愣,踟躕了片刻,還是一狠心,淩空而起,迅速地向對麵的山崖趕去。
楚風漸漸地飛得近了,隻見那亭台之下的是一個青衣女子,坐在山崖的巨石之上,低著頭,一個人吹奏著手裏那一支蒼翠欲滴的竹簫。
竹簫上懸著的紅色的結,在有些淩冽的山風之中,與少女一頭錦緞一般的長發與青衣一同飄舞,煞是好看。
楚風一怔,那女子卻已經抬起了頭來,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臉上還掛著幾分稚嫩生澀,卻使得楚風也不由得微微一怔。
少女看著楚風,也明顯一愣,隨即便瞪大了眼睛,看著楚風,然後“呀”一聲叫了出來,道:“姐夫!”
“姐夫?”最先反應過來的不是楚風,而是南宮雲,帶著幾分調侃幾分惱火的意味,道,“不錯嘛夥子,又騙了一個姑娘,你我是不是該同綰綰講一講?”
楚風頗有些哭笑不得地幹咳了幾聲,卻也有些有理不清的感覺。
他與木秋雨之間本來是清清白白,本無所謂的私情,這一點大家都心知肚明,不過瑤池的那些姑娘卻都是喜歡相互調笑,因此自己與木秋雨接觸多了一些便自然被拿來編排,倒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令楚風頭疼的是眼前這個應憐羞是個極其難得的糊塗蟲,根本分不清玩笑與真實,雖然木秋雨跟她了無數遍了,她卻也改不過來,最後木秋雨也隻能隨她去了。
“等會得空再跟你解釋。”楚風無奈地笑了笑,才看向應憐羞道,“應姑娘,怎麼就你一個人在此地?”
應憐羞咬了咬下唇,旋即迅速地將手裏的竹簫背在了身後,一雙手捏住自己的衣衫,雙頰微紅,露出了幾分局促不安的神色。
楚風愣了愣,旋即想了起來,應憐羞手裏的竹簫,似乎是當年還在東海的時候,蕭長夜給應憐羞做著玩的玩具。
當時應憐羞向蕭長夜學簫,蕭長夜不過順手取了山中的一棵青竹,雖然做得很是仔細,但是終究不是什麼貴重玩意,反倒是應憐羞拿到的時候如獲珍寶,常常一個人捧著傻笑,旁人連碰都碰不得。
此時再看應憐羞手裏的竹簫,那些凸出的竹節都已經變得無比的光滑油亮,顯然是經常被拿在手裏摩挲所導致的。
楚風不由得也露出了一絲促狹的笑容,眼眸裏有幾分取笑的神色,看著眼前的少女,卻隻是笑,並不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