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刀很鋒利,就如同那雪白的刀刃上的寒意一般,隻是在一瞬間便徹底侵入了白甲戰士的骨髓。
白甲戰士並沒有任何的恐懼與疼痛,棋局之中的戰士,隻有戰死,卻不會退卻。
白甲戰士左手揮舞著大盾向蘇寤寐砸了過來,他手裏的戰矛也沒有絲毫的遲疑,劃出一道白色的閃電,就仿佛是一頭出獵的巨蟒,靈敏地攻向了蘇寤寐。
蘇寤寐身軀微縮,躲過了那黑甲戰士斬來的一劍,而後手腕翻轉,劈入白甲戰士腿中的腰刀在白甲戰士的腿中轉過了一個直角,刀刃指向空。
蘇寤寐微微停頓而後猛地抬手,將腰刀上拉,腰刀就仿佛是破開一片紙片一般地在一瞬間便從那個白甲的戰士的左腿拉伸到了右肩。
但是這並沒有結束,蘇寤寐腳下步伐微錯,身軀便已經轉過,麵朝了身後,左手一探按住了黑甲戰士的大劍,右手拖曳著腰刀,黑色的閃電冷酷地斬落,直接切削過黑甲戰士的頭顱,將那顆頭顱斬飛,同時再猛地一蹬地,整個人都迅速地向後滑出。
蘇寤寐的這一套動作很快,很幹淨利落,每一個動作都在為下一個動作做鋪墊,每一個動作沒有任何的多餘與花哨,沒有任何的美感,也沒有任何的驚豔。
但是如果陸晨夕在這裏的話,她一定會認為蘇寤寐終於做了一次殺手該做的事情,殺手不應該有那麼多花哨的東西。
古裏沒有太多的驚訝,正如他知道蘇寤寐不會是一個好應付的對手,雖然地棋局封住了蘇寤寐最擅長的東西,但是卻不意味著,蘇寤寐真的就隻有束手待斃一條道路。
蘇寤寐是修肉身的,修肉身的,大概最喜歡肉搏。
古裏撚住了第三顆子,第三顆子落下,卻沒有再封堵在路上。
第三枚子落在遠處的角落裏。
那是一個手裏挽著強弓,背後背著箭囊的白甲弓手。
弓手的眼神中有些鋒利,就像是蒼鷹一般犀利,令人哪怕與之對視片刻,都會感到由衷的膽寒。
弓手迅速地從身後的箭囊裏撚了一支箭,搭在了他的弓上。
那張雕漆的畫角弓吱吱呀呀地呻吟著,被那弓手迅速地拉到了滿弦,而後那支蓄滿了力量與勢頭的狼牙箭,發出一陣狂熱的狼嚎,就仿佛真的是見到了食物的餓狼一般,化作一道銀光,向蘇寤寐的背後急速地射擊了過來。
這道箭速度很快,比蘇寤寐前進的速度還要快,而且牢牢地鎖住了蘇寤寐,無論蘇寤寐怎樣轉移身形,箭頭都直指蘇寤寐背心,沒有任何的偏移,顯然是要逼蘇寤寐強行迎戰。
蘇寤寐卻沒有停下來,目標直指古裏。
古裏也平靜如常地落下了第四子。
第四子是黑子,卻是一個黑衣黑甲黑馬的騎士。
那匹馬很雄壯,肌肉一塊塊高高地隆起,四肢修長而有力,而那坐在馬上的騎士身形則很魁梧,也很修長。
騎士手裏拖著一杆漆黑的長矛,深沉猶如長夜。
騎士冷眼看著棋局,而後他猛地策馬,戰馬發出一陣長嘶,身形便在刹那之間化為一道殘影,沿著筆直的棋盤金線,向著蘇寤寐便衝刺了過去。
蘇寤寐依然沒有選擇躲閃,而能留給他躲閃的時間也不多,那個騎士太快,快得根本就不像是尋常的騎士,而是一個擁有九階巔峰修為的修士。
騎士到了蘇寤寐的跟前,來勢未減,就仿佛要將蘇寤寐踐踏而過一般。
蘇寤寐深吸一口氣,知道自己終究還是無法在遇到古裏之前保留戰力,畢竟他的對手可不是尋常的人物。
蘇寤寐手中腰刀光芒陡然爆綻,一條條氤氳霧氣頓時噴薄而出,雲蒸霞蔚,蔚為壯觀,就仿佛是雲海之上旭日初升,也仿佛是日暮殘陽,血色鎏金。
果然是斬魄刀。
古裏終於確信了他的對手的來曆。
鬼界,勾魂玉府。
勾魂玉府,最擅攝人神識,而後以術斬之,直接給人以難以修複的神識創傷。
這種功法,令人防不勝防,尤其是沒有刻意修煉神識的人,極其容易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便被攝走神識,被其法術所斬。
但是世間卻又並非勾魂玉府有此類功法,很多門派也有類似專門針對神識的功法,隻是各有專注,單純就殺傷來,不如勾魂玉府的斬魄訣罷了。
雖然古裏早已懷疑蘇寤寐出自於勾魂玉府,但是根據確信的回報,蘇寤寐其實出自於百年前覆滅的妖族千狐洞,而且蘇寤寐的確是妖族。
所以古裏對於自己的懷疑並不是很確信,直到他此時此刻看到了蘇寤寐的腰刀真容。
那口刀,被稱為斬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