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晨夕在奔馳著,她已經將十餘名微不足道的敵人送入了暗夜之中,留給了那些追隨在她身後的同伴來處理。
但是陸晨夕卻沒有感覺到絲毫的輕鬆——他們的目的距離達成似乎是越來越遠了。
地府雖然準備並不充分,但是卻並不是沒有準備。
他們似乎隻是沒有預料到庭的動作會這麼快,執事的後土大帝隻是略微會晤便做下了決定,連絲毫的考慮都沒有,所以沒有來得及集結足夠多有能力阻擋他們一行人的高手。
但是他們依然還是有很多高手已經到了。
除了已經被陸晨夕遠遠甩在身後的蘇寤寐,陸晨夕已經感知到的可以稱為高手,可以與他們匹敵的人也已經有三人了。
三個人都是從側翼包夾過來的,並沒有在意一個人向前不斷突出的陸晨夕,而陸晨夕也沒有在意他們。
陸晨夕知道他們在前方還有高手,也知道他們真正的目的隻有段肆明,與楚風。
但是陸晨夕不認為她身後的那些人會輸。
九階巔峰世所罕見,那是對於出現在眾人眼前的世界而言的。
庭和地府屬於暗地裏的世界,他們想要培養九階巔峰雖然算不上容易,但是卻也談不上多麼困難,隻要一個人有資,庭和地府便能在短時間內通過各種手段,將他們送入九階的巔峰。
再加之這些年隨著大帝的不斷隕落,大量的靈氣回歸了地,使得修士的修行比之前容易了太多,九階巔峰也自然更容易培養了。
這樣培養而出的人很多,但是在戰爭中死得也很多,因為通過揠苗助長的手段提拔起來的九階巔峰在各個方麵都有著欠缺。
陸晨夕曾經和這些人並肩作戰過,所以她知道這些家夥是多麼的外強中幹。
但是她身後的那些人,卻都是真正的才,都是依靠著自己的悟性,與庭提供的物力與指導一步步升入九階巔峰的。
在整個過程中,沒有一個人的修為被強行提升,哪怕是卡在最難突破的瓶頸上的時候,也沒有人想著要借助外力衝破瓶頸。
那些人也一個個都是在一場場血戰中艱難地生存下來的人,擁有豐富的臨敵經驗,所以陸晨夕相信他們哪怕不能取勝,也不會輕易地戰死。
所以陸晨夕專注地想要突圍,破開整個包圍圈,從外圍牽動包圍圈,使得包圍圈被一點點地帶動而破碎。
隻要有漏洞,那些人就會知道該怎麼做。
隨著陸晨夕不斷地向南,前方的那股氣息越來越清晰。
那是一股並不強烈的氣息。
但是卻讓陸晨夕隱隱有了一種危險的感覺。
因為這樣的氣息陸晨夕很熟悉,這是隻有一個從屍山血海裏走出來的人才能帶有的氣息。
陸晨夕便是這樣的人,所以她更清楚這股氣息有多麼可怖,那意味著她將要麵對,不得不迎戰的對手,會是一個很幹脆果斷的人。
從屍山血海裏走出來的人,戰鬥的經驗豐富自然不用,真正讓人忌憚的便是他們的果決。
他們會犧牲可以犧牲的一切來換取勝利,隻要最後能夠生存,什麼東西都是無所謂的。
他們不會像某些心高氣傲的人一樣,認為勝利必須要有各種附加條件,隻有滿足了這些條件,勝利才是勝利。
對這些人來,隻有勝利,才是勝利。
陸晨夕感到了一絲的壓力,所以她不禁得皺了皺眉,握緊了自己手裏的暗夜——這是她最討厭的對手的類型。
陸晨夕終於看到了對方的身影,那是一個身形頎長,穿著暗紫色衣袍的男子,紫色的衣袍與他的黑發在風中飛舞,就仿佛是張牙舞爪的魔影一般。
男子的麵目很尋常,隻是微微有些發白,臉上掛著一層拒人千裏之外的寒霜。
陸晨夕仔細地回憶了一陣,確信這個人並不曾存在於自己的記憶裏,這個人也許是地府新近提拔起來的人——亦或是一直雪藏的殺手。
是用外力催動而成的,還是依靠自己的能力修行而成的?
陸晨夕並不清楚,所以她異常地謹慎。
這是陸晨夕所感知到的最後一股強大的氣息,隻要能夠衝過這個人的封鎖,她破開包圍的任務便幾近完成。
“在下,穆少恩,請賜教。”男子微眯著眼,淡淡地道,而後身後陡然浮現了一張旋轉著的太極陰陽魚圖,陰陽雙魚相互糾纏,相互纏繞,緩慢地旋轉著,生生不息。
“三妙宮。”陸晨夕認得出來這是什麼,所以她當即便知道了穆少恩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