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巨人陡然消散,陸晨夕的身軀也隨之化為了一片片碎片消散在了空氣之中。
林珝的手猛地一抖,差點沒有拿穩手裏的紫金葫蘆。
而後林珝將神念散發到了極限,終於察覺到了陸晨夕微弱的氣息。
“陸晨夕你行不行啊!”林珝有些著急地喊道。
“殺。”陸晨夕言簡意賅地答道。
林珝當然不需要陸晨夕的提醒,對於敵人,他從來沒有任何的留情。
敵人就是敵人,哪怕彼此相知,但是總是要分出生死的,既然遲早要分出生死,所以又何必再去在乎他是不是會成為朋友?
林珝托起了手裏的紫金葫蘆,輕輕拍了拍葫蘆的底部。
葫蘆微顫,那道明媚的紫光再次呼嘯而出,向著倒飛向空中的鏽劍斬了過去。
穆少恩的元神寄托在鏽劍之上,,這不是什麼難感知的事情。
那鏽劍是件帝器林珝當然也看得出來,不過那也沒有什麼關係,因為他手裏的紫金葫蘆,是後土大帝從她院子裏的葫蘆架上摘下來的。
這也是件帝器,哪怕不能斬斷鏽劍,但是想要斬滅附著在鏽劍之上的穆少恩的元神,卻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紫光飛速,幾乎是一瞬之間,便已經到了鏽劍跟前,眼看著便要斬落,一口青色的長劍卻陡然從一旁穿越而出,“當”一聲與那道紫光撞了個正著。
“噗——”楚風猛地吐出一大口鮮血,握劍的右手手臂更是直接爆碎而開,全身上下的髒腑幾乎是一瞬之間都受到了重創,被那紫光的一斬震得盡數崩碎。
林珝看著楚風,瞪大了眼睛,而後跺腳罵道:“你瘋了你!”
林珝托著紫金的葫蘆,收回了那道紫光,迅速地靠近楚風,猛地一接楚風,也根本不管那還帶著穆少恩元神的鏽劍到底落去了哪裏,從懷裏取出一枚丹藥便塞進了楚風的嘴裏,而後迅速將真氣渡入了楚風體內,開始協助楚風療傷。
“可惜。”陸晨夕發出一聲歎息,她雖然有心追擊,但是她已經沒有氣力。
如果對手沒有那口鏽劍,她可以用自己慣用的手法與對方周旋,一點點積累優勢。
但是因為那口鏽劍,所以她隻能用兩傷的戰法,穆少恩固然受了重創,但是她自己又能比穆少恩好得了多少?
如果沒有林珝的臨時插手,最後的勝利雖然也應當是她的,但是那將會是一個極其慘重的代價,陸晨夕哪怕無畏,但是也不代表她就可以高高興興地接受。
陸晨夕的身軀一點點艱難地重組著,終於緩慢地組成了完整的身軀。
陸晨夕取出一枚丹藥塞進了嘴裏,一邊運氣療傷,然後看了看南方,虛弱地道:“完了。”
這種情況下,陸晨夕所的完了到底是什麼意思已經不需要多做解釋。完了的意思就是完了,他們沒有能夠趕在包圍圈合攏之前突圍,換而言之,他們現在所麵對的局麵已經成為了最糟糕的局麵。
林珝此刻也完成了對楚風傷勢的緊急處理,才長出了一口氣,沉默了片刻,道:“突圍的可能性有多少?”
陸晨夕舔了舔有些皸裂的唇,道:“八成。”
“那為什麼完了?”林珝不解。
“閻王。”陸晨夕答道。
“閻王?”
林珝一驚,他自然知道陸晨夕對真氣的感知能力在眾人之中最強,但是也難免會懷疑陸晨夕此刻是不是感知錯了……她所的閻王應該是指泰山王,但是泰山王怎麼會在這裏!
林珝的目光裏有些期待,期待陸晨夕下一刻能告訴他,她剛才感知錯了。
但是陸晨夕沒有,不僅沒有,還點了點頭,鄭重其事地道:“閻王。”
“對,是閻王。”段肆明也歎息了一口氣道。
林珝白了段肆明一眼,以段肆明八階中段的修為,想要感知那麼遠的距離,有些癡心妄想,更何況,他甚至根本就不曾見過泰山王,哪怕他感知到了大帝的氣息,又怎麼可能知道那是誰——所以對於段肆明這樣明顯的胡八道,林珝並沒有興趣。
但是林珝相信陸晨夕的判斷,泰山王來了。
“那他們花這麼大工夫合圍做什麼啊!”林珝恨恨罵道,“那個家夥自己來不就好了嗎,他一個手指頭就碾死我們所有人,還非要玩這些花樣!”
“誘餌。”陸晨夕答道。
林珝又是一驚,要拿自己等人當誘餌嗎?
拿自己等人當誘餌是為了誘出誰?
除了後土大帝,難道還有別的什麼人嗎?
林珝也有些驚愕,段肆明卻已經搖頭道:“不是誘餌。”
林珝扭頭看向了段肆明,沉默了片刻,才道:“對,不應該是誘餌。就算他誘出了後土大帝,他也沒有把握能夠擊殺後土大帝。更何況,庭與地府相爭這麼多年,從未擊殺過彼此的大帝……如果泰山王為了歸寂真的敢對後土大帝下殺手的話,那他是想要地府覆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