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並沒有走出太遠就在中間區域的大地之上看到了無數陷入大地丈餘深,三尺餘寬的溝壑——這些溝壑的寬與深保持恒定,彼此之間縱橫交錯,曲曲折折,一直延伸到視野的盡頭。
這些溝壑人為的跡象實在太過明顯了——自然條件怎麼可能有如此規整的溝壑?
楚風皺著眉,而後他深呼吸了一口氣,猛地向空衝起,使得自己的視野也隨之開闊了起來。
這片被紅色河流包圍的區域方圓大概有兩百裏之地,而楚風自高空俯瞰而下,發現視野所及的這片區域全是這樣的溝壑——僅僅在距離紅河不到十裏的地方就出現,一直延伸了下去。
這些溝壑形成了一個很是複雜的圖案,雖然楚風無法觀察到這個圖案的全貌,但是多年研究陣法的直覺告訴他,這似乎是一個陣紋,但是他從自己所能見到的一角之上卻看不出任何自己見過的陣法的痕跡。
這個陣法極其古老,古老得早已被徹底遺忘。
楚風沒有再繼續上升,而是迅速落地,落在了溝壑旁側,伸手貼住了那溝壑的邊緣,輕輕地撚了撚邊緣的土壤,堅硬猶如金屬——土壤沒有鬆動過的痕跡,這個陣法果然應該是冥界崩潰之前留下的,隻是不知道究竟是做什麼用的。
楚風站起了身,繞著陣法的邊緣走了一圈,發現這個陣法果然覆蓋了整整兩百裏方圓。
楚風想了想,然後他決定前往這個陣法的中心區域,也許在那裏他能得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但是令楚風失望的是在陣法的中心區域也什麼都沒有,除了那陣紋以外,唯一新鮮的東西也許便是一個豎直向下不知道到底多深的兩尺為徑的洞穴。
楚風取出了自己的光明珠,雖然他知道這樣做有點暴殄物,但是他卻不得不進行一些嚐試——他將光明珠引亮,而後將其扔入了那個洞穴之中。
光明珠隻是一瞬間便被黑暗徹底吞噬了,沒有任何的回聲。
楚風不禁得陷入了沉默之中——這個洞穴至少有千丈之深,也許更深。
這個陣法以及這個洞穴讓楚風感到了幾分困惑,他無論如何都猜不到這個陣法的用途——他隻能暫時放棄這個念頭,他決定離開這座高台,去找一找其他的人到底都去了哪裏。
他還是不願意過多地損耗真氣,所以他準備用手裏的龍鬃劍在崖壁上刺出一些落腳點來,使得他能夠安全地離開這片高高隆起的山巒。
楚風最終選定了一個龍鬃劍刺起來很輕鬆,但是也不會輕易崩塌的地點,然後頭下腳上,就仿佛是一隻遊牆的壁虎,貼著崖壁,利用手裏的龍鬃劍不斷地向下爬行。
楚風也不知道用了多久才成功地達到底部,但是楚風記得自己爬出了多遠。
七十裏。
這片突兀的區域,竟然高達七十裏。
楚風雖然見過萬壑山那被稱為柱山一般的高聳,但是此刻依然覺得這片區域的高度,依然太過了一些。
如果這裏有靈氣,那麼楚風大概也不會這麼認為,但是在沒有靈氣供應,必須盡可能地保存真氣的情況下,這個高度的確是有些過分了。
楚風活動著有些麻木的四肢,重新掃視了一眼四周的環境。
四周的環境與那片突兀之中的環境,並沒有什麼區別,至少,沒有什麼顯著的區別——唯一的區別,大概便在於這裏他沒有見到河流。
楚風舉目望去,廣袤的大地上,依然沒有人煙,林立的隻有一塊塊不知道從何處而來的飛石。
楚風深呼吸了一口氣,重新開始上路,他留下了一個記號,然後繼續向著一個方向,不斷地前進。
這一次,楚風沒有遇到斷崖,但是他也沒有遇到任何人。
哪怕是習慣了一個人,習慣了寂寞的楚風,也隱隱覺得有些慌了。
他畢竟也還是一個正常人,一個無法把不見人煙當做習以為常的正常人。
他覺得有些倉皇,更讓他難以忍受的是因此而產生的內心的疲憊。
楚風決定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休息,他已經漫無目的地走過了太遠的距離,太長的歲月,連楚風都不知道到底有多長。
如果非要讓他給一個數字的話,楚風大概會認為是數十年,因為楚風從來沒有感覺到過歲月會如此的漫長。
楚風終於還是停留了下來,他隨意地找了一塊巨石之後還算是鬆軟的地,將自己芥子囊裏的獸皮氈子鋪在了地上,然後整個人躺了上去,將那張獸皮氈子裹了起來,整個人蜷縮起來,緊接著他便被湧上大腦的困意所侵蝕,徹底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