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愣了好久才終於接受了這個現實,那個聲音來源於地底,在這片斷崖的土壤之中。
無論是地表,還是這層崖壁的土壤,都沒有新近翻動過的痕跡——也就是,那股氣息,大概被沉埋在那裏已經很久了。
那大概是一個極其古老的存在,被沉埋在大地之下也不知道多少歲月了。
他還活著嗎?
楚風不知道,也不想去確認。
如果是可以看到的東西,楚風還能估量一下風險決定是否要采取行動,但是在對對方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就冒冒失失地采取行動,那實在是太危險了。
楚風不敢冒險,因為一旦行差踏錯一步,將會鑄成的錯誤,也許是他一生都無法彌補的。
這個時候,楚風寧願拘謹一點,也不願意隨意地嚐試,沒有十足的把握,在這個世界裏,就不要再去冒險,這是楚風所認定的事情。
楚風深呼吸了一口氣,漸漸地平複了自己的情緒,而後緩慢地向上攀爬而去。
楚風沒有走,他坐在斷崖旁開始等待。
他相信他能夠聽到這個聲音,那麼自然也會有其他的人聽到這個聲音,聽到聲音的人未必都會過來,但是守在這裏會等到活人的可能性,卻遠遠大於他漫無目的四處行走就可以遇到活人的可能性。
楚風決定了等,就沒有再動,雖然就在他坐著的斷崖下麵的大地中,深埋著一個不知道究竟是什麼玩意的東西,但是還好的是楚風有足夠的信心相信那個玩意應該還不會出來。
楚風此刻的心情有些平靜地出奇,他閉上了眼睛,也關閉了無謂的感官,隻留下了一股神念留意著是否有人靠近,便全身心地浸入了自己的世界之中。
在得到南宮雲所給的法則殘痕之後,擁有了九階中段實際戰力的楚風從八階上段破入八階巔峰並不是什麼麻煩的事情,因為所站的高度都截然不同了,所以對法則的完善已經算不上什麼難事了,更何況楚風也早就已經有了積累,有了感覺,所以很早就完成了對法則的完善與補充。
現在擺在楚風麵前的是如何跨入九階的難題。
哪怕楚風現在已經有著九階的高度,但是那是在法則殘痕所奠定的基礎上得到的。
這就好比是在高峰之上又積累了一層高高的雪,讓人站上去可以比擬那些更高的高峰。
但是積雪總會有融化的那一,如果不想辦法使得積雪下方的山峰增長的話,積雪消融的那一,就是一切都被打回原形的那一。
八階破入九階,不管是資,還是悟性,都不再是那麼重要。
很多少年即成名的才一生都被卡在九階的門檻上,甚至連門檻都觸碰不到。
他們不知道是為什麼,為什麼他們用盡了一生的心血淬煉自己的法則,提升自己的心境,都無法破入九階。
而很多破入九階的人也難以清,當初到底是怎樣一種玄妙的姿態,使得他們能夠在刹那之間衝破困擾他們無數年的堅壁,一舉破入九階的巔峰。
八階進入九階的關鍵到底是什麼,自古以來都沒有人能夠清。
有人是需要一股大無畏的勇氣,於是有人一頭撞死在了九階的堅壁之上;有人需要的是一些運氣,於是有些人一輩子都沒有能夠時來運轉;有些人也許可以通過強大的藥力,於是有些人活活被藥力撐得爆體而亡;有些人也許要有一顆平常心,於是有些人就平常了一生臨死時才涕淚縱橫;有些人是需要放下,於是有些人滅情絕性,最後換來的卻是孤獨終老……
眾紛紜,莫衷一是,世間對此根本沒有任何的定論,就算楚風已經做了足夠多的準備,他也不清,到底什麼才是關鍵。
也許什麼都是關鍵,也許什麼都不是關鍵。
楚風也不知道,他隻是在盡力地嚐試。
他在嚐試整合自己體內運轉著的上千種不同的功法,他在嚐試將這些年大大所有的體悟逐漸地歸類整合在一起變成一個行之有效的係統,他在嚐試將自己所學的所有東西都整合在一起。
哪怕不能突破九階,也要變得足夠強大。
這是一個極其浩瀚的工程,而楚風卻一直在努力,從他得到十萬年古籍的那一開始,楚風就沒有放棄過。
為了自己,也為了自己所愛的人,他必須要變得強大,必須要成功。
楚風很頑固地堅持著,沒有更多的考量。
楚風在盤坐著,開始試著整合以火屬性為主的功法。
他體內運轉的火屬性功法,多達三百一十二種,其中最為強大的,是來自於靈紅蘿所給的噬魂魔鳴。
所以他以噬魂魔鳴為主幹,不斷地整理著,將一些粗糙的功法中顯然用來湊數的循環一點點地剔除掉,空出更多的經脈來進行更有用的運轉。
在整理的過程之中,楚風終於發現自己還遺漏了一門極其強大的火屬性功法,那就是鳳曾經所許諾給他的那篇他看不懂的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