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槍泛著百戰肅殺之意,而沈瑕思那張清秀的臉上也透露出一股堅韌之意。
“哈!”沈瑕思大喝一聲,手裏的長槍已經宛如遊龍一般探出,隻是一瞬間,便已經落下了無數片銀白的光華,一杆杆真假難辨的長槍從虛空之中探出,各自顯化出不同的長短粗細,者宛若毫針,大者猶如孤峰,不但形成了掩體,將那些攻勢一一擾亂,使得僵硬的攻勢變得七零八落,更是為胯下的黑馬提供了新的選擇。
黑馬如閃電般奔馳著,帶著雲紋的馬蹄落在那道道銀槍的虛影之上,四蹄落下,發出一陣陣雷鳴,在一杆杆銀槍之上不斷地輾轉騰挪。
三十七劍斷和千蝶舞蹤都沒有放棄,哪怕沈瑕思的運動軌跡早已超出了他們的預料,但是他們卻依然緊追不舍。
都是九階的強者,難道誰又還會畏懼誰嗎?
三十七劍斷與千蝶舞蹤隨著主人的急速追擊而緊緊地咬在疾馳著的沈瑕思的身後,沒有一絲一毫要放鬆的意思。
但是沈瑕思卻根本沒有再去管三十七劍斷與千蝶舞蹤,因為她身後還坐著一個楚風會幫她守護住自己的後方,因為她對自己這一瞬間爆發而出的速度有著絕對的信心。
沈瑕思的心思用在了駕馭著自己的戰馬,用最快的速度將這片區域橫掃,以探查被掩藏在區域之後的真相。
四周的景象在沈瑕思的眼中飛速地掠過,甚至根本來不及看清到底是什麼,就已經變成了一片殘像,徹底被拋在了腦後。
但是好在沈瑕思對於這樣的奔馳早已習慣,而且神念也在同時發散,向四周掃動,所以這一片區域的任何東西都沒有能夠逃出沈瑕思的觀察。
沈瑕思依然沒有感知到任何人的存在,但是她在一個深坑之中,發現了成堆的死物。
這些死物就仿佛是一層層磚石一般地被壘砌而起,一層疊著一層,將一個直徑達到了十餘丈的深坑填得滿滿當當,再沒有絲毫的空餘空間。
這些死物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們隻是在不斷地掙紮著,扭動著他們的身軀、四肢,就像是一個個被扼住了咽喉的人,在瘋狂地掙紮著,想要掙紮出自己的一線生機。
但是他們所有的掙紮都是徒勞,每當他們的手臂抓到深坑的邊緣,就仿佛是受到了雷擊一般,整條手臂頓時劇烈地顫抖,而後電光與黑煙便滾滾而起,使得那些死物不得不猛地甩開手臂,縮回到深坑之中去,所有的努力和掙紮都隨之成為了徒勞。
沈瑕思沒有照管身後,所有的攻勢都交給了楚風來防備,因為沈瑕思擺出的架勢分明就是交給你幫我擋著了。
麵對著這樣毫無保留的信任,楚風當然也無法辜負沈瑕思的期望,隻能半擰著身子,用自己手裏的龍鬃劍去招架,去格擋。
三十七劍斷與千蝶舞蹤的同時逼近,使得楚風很難做出一個適當的選擇,因為不管是三十七劍斷,還是千蝶舞蹤,都是挨上一下就夠喝一壺的招式,而對付三十七劍斷,需要的專注,專注起來對付這一劍,但是對付千蝶舞蹤,則需要分散,分散精神注意千蝶。
楚風沒有那樣的能力,能夠同時做到分散和專注,所以楚風最後選擇了分散。
選擇了分散的楚風,出手依然是他現在最拿手的劍道,劍宗的劍意與扶桑大帝貫穿六界的那一劍的結合,哪怕楚風隻有九階中段的戰力,使用起來,威力依然不容覷。
在楚風端平了龍鬃劍,將這一劍遞出的那一刹那,無數的劍光也應運而生,圍繞著中的那一劍,像是無數瓣花瓣的垂落,向著四麵八方爆射而出,張開形成了一片璀璨的劍屏,發出了一陣陣輕吟,像是一張羅網一樣硬生生地兜住了劈麵而來的三十七劍斷與千蝶舞蹤。
但是楚風接下一招已經很是吃力了,又更何況是同時接下兩招?
劍屏隻是支持了極其短暫的一瞬間,楚風就感覺到了自己的體內的氣血開始翻騰,原本張開宛如蓮花一般的劍屏也在瞬間劇烈顫抖起來,劍光之間交錯紊亂,有的光芒愈盛,有的光芒黯淡,顯然是將要崩潰的前兆。
楚風狠狠一咬牙,寸草暉勁力運轉,走到盡頭的勁力陡然再萌發出更為強大的勁力,勢窮的這一劍在黯淡的那一瞬間,就仿佛是巨龍抬頭一般的,猛地昂首怒吼,發出憤怒的咆哮,隨著楚風手腕翻轉,無數股劍意轉守為攻,向著各個方向橫掃而去,一瞬間便將整片大地割裂出了一條條觸目驚心的裂痕。
楚風守勢將潰的一瞬間陡然暴起的攻勢讓三十七劍斷與千蝶舞蹤也有些猝不及防,那平凡的一劍頓時便落入參差不齊的劍意之中,就好像是被卷入了一片風暴之中的枯枝,除了在風暴中搖曳不定,隨風飄動,根本做不了任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