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幾個中年前輩擋在宮殿前拖延時間,哪怕是短暫的一瞬,也很可能是至關重要的時間。
而剩下的年輕人們,分作兩撥,一撥從宮殿另一側的側門出口向宮殿的更深處前進,而另一撥則從宮殿的正門向著整個宮殿的出口前進,兩麵分開,盡可能地拖延時間,至於那個傲師古到底要去殺哪一邊的人,誰生誰死,都盡聽命。
一大半的年輕人們都選擇了從宮殿的正門逃竄,隻有衛敏君認為那是一條沒有任何希望的道路,選擇了另外的一條道路向宮殿深處前進。
衛敏君做出了選擇,李長川也自然有了選擇,邊琳雖然理智已經近乎崩潰,但是對衛敏君的信任卻讓她選擇了跟隨衛敏君前進,周其夫與邊琳感情深厚自然不會放下邊琳不管,而趙充則完全是出於對那些人的不屑,選擇了衛敏君一道。
但是除了衛敏君,他們誰也沒有想到,他們居然真的躲過了一劫。他們在深入地宮的道路之上等了許久,也沒有等來那從地獄中走來的傲師古。
而謹慎的衛敏君也在等待了許久之後,認為不出意外的話,對方應該已經離開了整個宮殿的群落,便帶領著幾人重新折返了回來。
就是在這個時候,兩撥人終於相遇。
聽完了整個過程,楚風也不由得抿了抿唇,陸琪更是神色有些黯然,沉默了許久才回應道:“如果不是我把他帶來的話……”
“陸琪姑娘不必自責。”衛敏君搖了搖頭道,“如果姑娘不來的話,我們至今還被困在宮殿的幻境之中,無法脫身,所以也不是姑娘的過錯。”
“其實我認為事情沒那麼簡單。”楚風沉默了片刻之後忽然插嘴道。
“師弟是認為……?”陸琪秀眉微調,問道。她也隱隱覺察到了事態的不對,隻是她也有些不確信。
“如果他原本就在傲師古的身上的話,他何必這麼麻煩?”楚風問道,“這座宮殿裏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擋得了他,不管他想要什麼,他直接來就是了,根本不需要附著在傲師古的屍體之上,這完全就是多此一舉的事情。”
衛敏君之前不曾想過這個問題,但是此時被楚風一提,頓時也是一愣。
“所以他原本就隱藏在我們之中,而陸琪姑娘的到來,隻是給他送來了一具可用的肉身?”衛敏君自語道。
“我認為的確如此。”楚風答道。
“這樣來的話……那個帶我來此的男人便很可疑……”陸琪皺眉道。
“什麼男人?”衛敏君不解。
陸琪也不再隱瞞,將大概略略了一下,衛敏君卻搖頭道:“真有那人的話,他也應當隻是受了蒙蔽,他們也沒有必要多此一舉。”
陸琪一怔,旋即反應過來,如果是那個男人的話,隻要直接將傲師古的屍體帶過來就好了,也根本不需要假借陸琪之手。
這樣看起來,他最多也隻是失算受了蒙蔽。
更何況,看死物與傲師古之間的戰爭……死物似乎沒有理由支持這麼一個傲師古。
那難道是誰利用了他嗎?
陸琪有些不自信地想道。
“啪!”
一聲清脆的聲響,一隻略顯枯槁的手將撚著的黑子落在了棋枰的中間。
“第五十六手,還領先你四目半。”溫和而低沉的男聲響起。
“師尊棋藝的確精湛無雙,徒兒甘拜下風。”執白的一隻纖細素手將棋子放在了棋枰之上,帶著幾分笑意答道,聽聲音卻似乎是個年輕女子。
“勾陳對你的評價很高,他認為他終於可以如願地去死了。”男聲道。
一陣沉默之後,女子才答道:“勾陳前輩布局之術下無雙,徒兒不敢比擬,更何況這些年徒兒犯了不少錯誤……”
“這幾年你布了很多的局,甚至同時開局,很多錯綜複雜的關係都被你處理得很好,雖然有很多的意外,但是下棋……意外終究是難免的事情。”男聲微微歎息了一聲,“勾陳教你的是要置身事外,對所有人的人都要舍得,不然那將會壓垮你,但是看起來你還是沒有記住。”
“徒兒讓師尊失望了。”女子答道。
“不,你沒有讓我失望。”男人笑了起來,“與之相反的是,我很欣慰,年輕人可以學習我們這些老東西的經驗教訓,但是卻不能一直重複我們走過的道路,不然這個世界將永遠沒有變化。這個世界是屬於你們的,而不是我們的。”
“晚輩……明白了。”
“很多年前,你的先祖曾經將一件器物交給了我保管。”男人著,手掌向上翻開,一顆深藍色的璀璨明珠隨之浮現在了他的手中,“現在,是時候將它還給你了,去吧……那個下了一半的棋局,等著你去收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