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晨夕,大概也不是真的就這麼想要去死吧。
她其實也很想要活下去吧?
隻是她的冷靜沉著早已判斷出了她的活著對於他們所有人都是一個所謂的拖累,所以她認為自己還是死去對所有人都有好處吧。
分明是一個那麼熱愛生活的人……
這樣做,真蠢。
楚風苦澀地想到,眼角微微有些泛酸。
楚風的療傷進行得並不順利,哪怕是蘇錯已經將他的經脈與骨骼仔細地續接上了,但是在他運氣的過程之中,依然會感受到極大的痛楚。
楚風知道那是怎麼一回事,因為他受到了極大的損傷,這種損傷不僅僅是肉體層麵上的,還包括精神層麵上的。
葉司青曾經要求過要他不要再使用血魔經。
這麼久以來,楚風也一直堅守著,不曾動過絲毫要動用血魔經的念頭。
但是那個時候,他已經沒有了更多的選擇,其他所有的功法他都已經無力再發揮而出了,隻有動用精血的血魔經,他還能勉強用出。
他不想死,他還要救沈瑕思,所以他用了血魔經,動用了他所有可以動用的力量,整個人從精神到血肉到真氣都被這一次行動抽幹了。
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使用血魔經,會再一次喚醒那道血影。
一個大帝級別的人物順利地降臨了這個世間,雖然那個時候楚風明顯感受到那條血影似乎並不具備大帝的威勢,但是相去也已經不遠了。
雖然一切都不在自己的預料之中,但是自己的確似乎又製造了一個大麻煩,血影進入這個世界,將會增添更多的不穩定因素。
從直覺上來判斷,他應該是與那個毀滅了冥界的大帝是一個陣營的,而那個毀滅冥界的大帝,應該便是冥王了。
冥王。
南宮雲留在他體內的印記殘痕已經越來越微弱了,他可以感受到自己的戰力明顯地有一個跌落,應該已經從九階中段的戰力跌落到了九階下段。
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他必須盡快破入九階。
楚風的眉頭不自禁得一挑,而後深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己暫時還要不要再想下去得好,擺在眼前的……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啊。
楚風將深吸的氣緩緩地吐出,而後盡量地摒除了腦海裏一切的念頭,開始專心地療傷。
楚風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所有人都靜靜地坐著,或者緩緩運氣調理,或者隻是疲憊而呆滯地坐著。
楚風的精神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他看著眼前的眾人,略略踟躕了片刻,才道:“大家的傷都怎麼樣了?”
衣炊煙嘴角一揚,冷冷地看著楚風,並不話。
古裏緩緩地搖頭,眼眸裏一片灰暗。
沈瑕思愣了愣,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道:“還好。”
陸琪與蘇錯隻是緩緩地點頭示意自己無礙。
“該繼續前進了。”楚風道。
“真是急切。”衣炊煙冷笑兩聲道,“你怎麼這麼著急呢?”
“炊煙。”古裏的聲音很啞很低沉,仿佛被人扼住了咽喉一般。
衣炊煙冷冷地白了古裏一眼,嗤笑道:“你叫我做什麼?”
“哈。”蘇錯也跟著冷笑了幾聲,他本來就生性疏懶狂戾,一直看著衣炊煙那張仿佛所有人都欠她的神情就有些不悅,但是一直沒有什麼對話便也就忍了下來。但是此時既然已經開始口頭上的針對,他也不介意用冷笑來表達自己的觀點。
衣炊煙眼眸中寒光流轉,冷冷地落在了蘇錯身上,鼻孔出氣,冷笑一聲道:“嗬。”
“好了。”楚風有些無力地道,“蘇師兄……”
“師姐夫。”蘇錯強調道。
陸琪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地白了蘇錯一眼,才無奈地道:“炊煙……”
衣炊煙眼眸中的敵意落在了陸琪的身上,柳眉倒豎,笑道:“我們不是太熟,請叫我全名。”
陸琪怔了怔,旋即露出一個溫婉的笑容,道:“衣姑娘……”
衣炊煙冷哼了一聲,似乎對於沒有嗆到陸琪有些不滿,繼續開口道:“有何貴……”
“炊煙你夠了。”古裏終於再次開口。
“什麼叫我夠了?”衣炊煙冷笑著,“害死晨夕……”
“沒有人害死她。”古裏緊緊地握了握拳,而後又緩緩地鬆開,“那是晨夕的選擇。我希望你尊重晨夕的決定,我不想再聽到你這樣玷汙她的遺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