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需要一個能夠穿過那座古老的木橋的人來到這裏,來帶著裙子進入這裏。
這個人選自然是楚風。
但是,怎麼樣才能確保楚風一定會來到此地?
需要有人不斷地予以誘導才可以做到。
需要這樣一個人提議,需要這樣一個人引導。
但是從始至終,最先提議的人,似乎都是楚風。
楚風也是他們的人嗎?
那一瞬間,這個念頭讓所有人都感到了一陣徹骨的寒意。
如果楚風也是與步淩關一夥的話,他們會感覺到什麼叫做絕望。
剩下的五人裏,哪怕每個人都有著不同的立場,但是他們卻都對楚風有著信任,因為過去的接觸使得他們認為楚風是一個不會背叛也不會欺騙的人,哪怕有著不同的立場,哪怕是作為敵人,也足以去信任的一個人。
他很老實,很溫和,很憨厚。
如果這樣一個人一切的表象都是為了今日的背叛與欺騙的話,那麼他們真的不知道還有什麼人值得去信任。
師弟,真的還是那個師弟嗎?
陸琪有些苦澀地想著,臉上的笑容充滿了艱難。
歲月改變了太多的東西,穆少恩也許早已不是當初那個穆少恩了,又何必還要強求師弟,還是當初那個師弟呢?
醉不歸簡簡單單的拔刀的一個動作,使得五人的心念,在那一瞬間都有了動搖。
動搖,就意味著破綻。
破綻,就給了對方可乘之機。
兩儀輪旋轉著,將撲麵而來的千軍萬馬如同分流一般分入虛空之中,哪怕兩儀輪自身在那瘋狂的衝擊之下不斷地顫抖著,晃動著,使得穆少恩自身的臉色都有些蒼白,但是卻依然不可動搖。
穆少恩挺著劍,劍上的殺意很簡單,卻很淩冽,滔滔不絕,根本沒有半分玩笑的意思。
這一劍刺出,就是刺入那千軍萬馬之中的一根楔子,就是逆著江河而上的大鯤,萬千浪花被這一劍激起,劍鋒卷起的寒光如同狂風掃動落葉一般,將那奔馳在古戰場上的千軍萬馬盡數卷起,隨著劍身微微卷起之後的輕輕震顫,被彈入了無盡的虛空之中。
鳳凰降臨了戰場,耀眼的火焰隨著鳳凰展翅,在空中形成了一股又一股的風暴,肆虐著。
漫的弩光發出一陣陣尖銳的呼嘯,聲音淒厲萬分,壓過了屍山中無盡死物的齊聲怒號。
火焰要去灼燒那弩箭,風暴撕扯著弩箭要改變它的方向。
但是強弩射出的萬箭,根本不容改變,它射穿了風暴,使得呼嘯的風暴在刹那之間平歇,又熄滅了火焰,使得那耀眼的火焰在瞬息徹底黯淡。
千萬支弩箭一往無前地向前方落去,向著穆少恩落去,向著鳳棲梧落去,也向著披著林珝外皮的醉不歸落去。
醉不歸的喉頭蠕動著,手裏的長刀微微盤旋著,一道道刀光的虛影在空間之中交織。
他沒有任何的畏懼,哪怕那一擊分明是三人合力的結果,他也無所畏懼。
他等待這一也等待了太過漫長的歲月了,漫長得使得他的內心受盡了痛苦的折磨,哪怕那份折磨並不是來自於他本身,而是他所做出的承諾。
他沒有什麼強烈的是非觀,他本來就是受人唾棄的存在。
他隻是答應了別人一件事情,既然答應了,就一定要做到,哪怕這樣做會引起很多更麻煩的後果,但是他並不在意。
對於眼前的這些人,他難免有些歉意,他欺騙了他們,他背叛了他們,但是他必須實踐那個承諾,這是他欠那個男人的,他必須還清。
萬箭如雨,傾盆而下,擊落在那口薄薄的醉今朝之上,甚至有些讓人會懷疑醉今朝會不會在下一個瞬間就被擊斷。
但是事實證明他們的擔憂都是多餘的,那口醉今朝雖然很薄,但是卻很堅固。
醉今朝與萬箭“叮叮當當”地碰撞著,一道道刀光與另外一道道刀光在空中摩擦出了無盡的火花,使得半空宛如一片火海。
古裏的棋,衣炊煙的弦,與這二者配合得緊密無間的蘇錯的刀光,斬落在醉今朝的刀光之上,使得醉不歸的表情很辛苦。
但是他還是成功地擋了下來,不僅僅擋住了力量,更擋住了蘇錯那斬入真氣的刀光。
他是鬼魅,本來就寄生於人的意識之中,蘇錯的刀道,與他的寄生方式何其相似。
所以他不會中招。
蘇錯的刀,就這樣被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