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麵容有些好看,但是談不上英俊,卻給人一種容易親近的感覺,眉眼之間到處都透露著一股幹淨利落的氣息,給人一種很清爽很舒服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剛剛洗過澡,穿上了一身很舒服很透氣也很柔軟的衣服一般。
男子的神情微微有些惆悵,就好像是剛剛經曆過什麼很傷感的事情一樣。
他回眸看了一眼身後的那條裂痕,微微歎息了一聲,自言自語道:“麒啊麒,對了對付我,你又犧牲了妖族的一個才。”
他沉默了片刻,不過旋即眉眼便展開露出了一個笑容,道:“不過也無所謂了,反正也不服從我,死了就死了吧。”
他就像是一條遊魚一般舒展開了身體在水流之中緩慢地遊弋著,慢慢地浮出了水麵。
他將頭探出水麵,看著站在水麵上的那個黑袍老者,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道:“啊呀,原來是真武啊,這一次可沒有哪個傻子用命來鎮壓我了,那些背叛我的文字也都被我清理了,你們想要找我麻煩,一個人還遠遠不夠吧?”
老者倒負著手,看著眼前的男子,眼中有些戒備的意思,沉吟了片刻才道:“我今不是來找你打架的。”
男子“哈哈”一笑,道:“你這個樣子,壽命也沒剩下多少了吧,這麼多年為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人奔波,葬送了自己的前程,你覺得這劃算嗎?”
被稱為真武的老者很從容地道:“很多事情不是用劃算來衡量的。”
男子一撇嘴,示意老者打住,道:“不要用你們那一套生命的價值不在於長短而在於奉獻的論調,你知道我對那些東西……很反感。”
“我知道,所以我從來不曾試圖打動你。”真武道。
男子仰首大笑起來,笑了許久才慢慢悠悠地道:“所以直接就打我了是嗎?”
“你是個太不穩定的因素了,我們殺不了你們,讓你們自由地活動又實在太危險了,所以打你們,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真武笑了笑,理所當然地道。
“現在呢?”男子戲謔地問道。
真武沉默了片刻,才道:“這一劫隻有不過五十年了,但是清洗計劃並不是很順利,隱藏在黑暗中的大帝的數量遠遠超過了我們的預期。”
“大家都不是傻子,一次次重複玩著的把戲,誰會一直上當?”男子不屑地撇了撇嘴。
“所以我們需要你的助力。”真武很誠懇地道。
男子一愣,顯然也有些沒有預料到真武會提出這樣的要求,愣了許久才笑了起來,搖了搖頭,將長發上的水甩幹,慢條斯理地道:“可以啊,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真武沒有話,隻是靜靜地等待著男子出他的條件。
“我要先取回我的妖帝元典。”
男子慢慢地道。
幾乎是同時,魔界,魔焰國的魔焰池邊。
魔焰池的池水不斷地沸騰著,發出一聲聲“咕嘟”的聲響,冒著陣陣的熱氣,將周邊的岩石燒得一片通紅,更遠處的大地甚至融化成為了一片岩漿池,不斷地翻滾著,流淌著。
一個赤裸著上身的紅發精壯男青年一邊穿上身邊的老者恭恭敬敬遞上來的衣衫,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在我睡著的這些年裏,我感覺到似乎有一個很出色的孩子來過這裏。”
青年一根根地掰著手指道:“現在……也應該是一個很出色的孩子,他成長得如何了?”
“她已經廢了,所以我任由她逃走了。”老者很恭敬地回答道。
青年微微挑了挑眉,眼眸中流露出幾分狠戾的氣息,骨骼隨著拳頭發出了“哢擦”一聲響。
“是來自大帝的咒印,我們解不開。”老者道。
青年冷哼了一聲,眼眸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道:“你們當然解不開,姬明遠下的咒印,你們若是都能解開了,姬明遠還能稱得上帝麼?”
老者微微皺眉,踟躕了片刻,才有些遲疑地道:“但是根據我們的消息,帝似乎已經有很漫長的歲月不曾被人見到了。”
青年冷冷地掃了老者一眼,站起了身來,緩緩地道:“那他自然是有著他的打算,他想要瞞住自己的行蹤,這個世上又有幾人能夠找到?”
老者沉默了片刻,然後點了點頭。
“去把那個孩子帶回來,我需要她的身體。”青年拿起了一塊抹布,擦了擦手,“事情就交給你了,你最好辦得妥妥的。我先去找一找我的老朋友們,他們應該也已經出現在世間了,不去跟他們解決一些問題,接下來的歲月將會很難過。”
青年一邊著,一邊緩慢地向遠處走去,走到一半,才停下身,回頭道:“如果我回來之前你還沒有辦好,你最好自己跳進池子裏,生死就交給命了。不然等我回來,那就沒有生路了,明白了嗎,破軍炎?”
“在下明白。”
破軍炎深深躬身,語氣萬分地謙卑,注視著大地的雙眼裏閃過一絲的狠戾,與青年眼眸中的狠戾,如出一轍,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