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順著傲師古看向的方向一直延伸過去,會來到冥土最為特殊的一片區域。
這片區域在冥土之所以最為特殊,是因為它有著整個冥土都沒有的靈氣。
這裏是活死地,荒蕪的活死地。
連番異變之後,活死地之上死物的骨骸依然堆積起了一座座高山。
無盡的死物就那樣相互枕藉著,眼眸裏安靜燃燒著的魂火,點燃了整個世界。
在活死地最原始的那片區域之上,反而風平浪靜,沒有任何的死物。
然而在活死地的中央,卻有著一個深陷的窟窿,不知道究竟通往何處。
唯一可以確信的是,那絕對不是一般意義上的窟窿,因為從那漆黑的窟窿的另一端有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不斷地傳來。
這個窟窿是在大地輕微的震顫之時突然之間出現的,但是它出現得理所當然,就好像它真的就應該存在於那裏一般。
衛敏君與李長川皺著眉立在那漆黑的漩渦旁,神色之間有些恐懼,卻也透露出萬分的憂慮。
他們知道冥土此刻正在發生一些很重要的事情,但是他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們原本以為躲回活死地可以離那些詭異的事情遠一些,但是到頭來才發現他們根本就沒有甩開這些令人感到恐懼的東西,它們就像是鬼魅一般緊緊地跟隨在他們的身後,始終沒有離去。
更讓他們感到絕望的是,他們甚至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連任何能夠被稱為正確的——或者至少能夠被稱為恰當亦或者行之有效這樣的行為都無法采取,因為他們兩眼一抹黑。
這就像是一個盲人與旁人的搏擊。
他甚至連眼前到底有什麼都不知道,又怎麼能夠采取行動?
衛敏君皺了皺眉,神色實在是有些疲憊,她已經盡力地想要做好一切了,但是事實是她依然無法應對這麼多的麻煩。
邊琳就好像是一隻受驚的鹿一般瑟縮在了周其夫的懷裏,眼眸中有著驚慌失措的神色,好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驚嚇一般。
周其夫抱緊了邊琳,抿了抿唇,輕聲安撫道:“沒有關係,都會過去的,有我陪著你,不管怎麼樣,我都在你身邊。”
趙充有些不耐煩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倏然皺了皺眉,回過了頭。
同一時間,李長川等人也回過了頭去,向著同一個方向看去。
那個方向上有一個人影出現。
因為太遠,那個人影還很模糊,隻是一片漆黑的影子。
但是依然可以看出,那個人體形很健壯,衣衫在有些悶熱的風中飄舞著。
那個人影越走越近,也變得越來越清晰。
那是一個穿著暗黃色衣衫的人。
他戴著一頂鬥笠,一隻手壓著鬥笠的一角,使得他的麵容剛剛被遮住。
這並不是一個陌生人,但是要是熟人,卻也談不上。
這個人是宮保。
他怎麼會來這裏?
衛敏君微微一怔,看向了李長川,想要征詢李長川的意見。
李長川一攤手,擺出一副無辜的神情,道:“別看我呀,我又不是全知全能的神仙,我也不知道啊!”
衛敏君狠狠地白了一眼李長川,那副神情分明就是“要你何用”的嫌惡之色,讓李長川臉上的無辜之色愈發嚴重。
“不管他有什麼目的,我們五個人,難道還怕他一個嘛!”趙充冷哼一聲,冷笑道。
衛敏君看了趙充一眼,叮囑道:“不必太緊張了,更不要隨便出手,這個時候我不想再要樹立更多的敵人。”
趙充咬了咬唇,神色有些桀驁,哪怕有些不甘願,但是最終卻還是點了點頭,畢竟他也知道現在情況特殊,容不得有太多的差池。
宮保在幾人身前約摸三丈的距離停了下來。
從鬥笠下方的那雙充滿了冷酷的眼眸裏流露出一絲的鄙夷,嗤笑道:“喲,原來喪家之犬都在這裏呢。”
“你……”趙充勃然大怒,劍已然在手,鋒芒一亮,殺意畢露。
“不要亂動。”李長川按住了趙充的雙肩,低聲道。
衛敏君微微呼吸了一口氣,才心平氣和地道:“原來是宮師兄,不知道宮師兄來此地有何貴幹?”
宮保嘴角微微一揚,毫無感情地道:“這樣的地方最適合走投無路的喪家之犬藏身不是嗎?”
饒是衛敏君心態良好,此時卻也有些惱怒,眉頭一挑,不悅地道:“宮師兄若是沒有別的話,那我們就告辭了。”
著衛敏君微微退後了半步,並且暗中示意趙充和李長川做好準備。
這一切又哪裏能瞞得過宮保的眼睛,宮保在人間雖然以資著名,在心智上並不見得多麼出色,但是卻也不是一個莽夫,看局勢便知道自己已經被列入了可以攻擊的對象,隻要自己表露任何敵意,李長川和趙充就會在第一時間衝上來,沒有任何保留地施展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