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明尊問出這個問題之前,地葬就從來沒有指望過能夠瞞得過大明尊。
都是同樣級別的人物,哪怕現在因為這個世界的限製而不得不將修為壓製在半步大帝的狀態下,但是他們的眼光卻還在,很多事情用著最簡單的推想就可以知道。
整個冥界都崩朽了,卻偏偏還有些地區有著靈氣。
這些靈氣其實並不是地脈。
而是因為在那片大地中埋藏著一些東西。
那是這個世間最強大的一位大帝的肉身,那肉身被封禁了無數的歲月,隨著時間的流逝,隨著封印的逐漸破損,肉身之中的靈氣自然地向外逸散而出,才形成了越來越強的靈氣,給人一種大地在蘇醒的錯覺。
其他人也許會被這種錯覺所蒙蔽,但是大明尊一定不會。
“紅蓮將你的肉身封禁在這裏啊。”大明尊看了一眼腳下,又沉默了片刻,才道,“趙弗如,冥王和紅蓮呢,他們的肉身又都在哪裏,我很想去看一看。”
地葬看著大明尊,眼神很深誠懇地道:“我想你不會有活著的機會去見他們的肉身的。”
“噢?”大明尊一挑眉,“這麼自信?”
地葬微微一笑道:“跟你了這麼久,你不要以為是我落入了你的圈套。”
“當然不會,畢竟我已經知道了你是玩陰謀詭計的高手,所以我不會試圖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耍什麼花樣,”大明尊笑著道,“我隻是在找一個援軍而已。”
地葬嘴角微微一挑,看向了另外一個方向,一個本該是無人的方向,道:“你又要和他聯手麼?”
一道血光閃現,狼狽萬分的奕虛裕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嘿嘿”冷笑幾聲道:“當然不會,隻是我們之間的恩怨也還沒有了結,不是嗎?”
“又是三方的混戰嗎?”地葬道。
“也許不是三方,而是四方呢,對吧子?”大明尊“嘿嘿”冷笑了幾聲,大聲道。
又是一道澎湃的氣息猛然穿破了各色的真氣亂流而入,楚風渾身纏裹著死氣與血氣,進入了活死地的核心,身後還拖拽著幾個人,臉上的神情各異,或者吃驚,或者淡漠,或者陷入了深思,或者充滿了絕望。
楚風找到了珊瑚等人之後甚至還沒有來得及逃得了多遠,懸浮島嶼一般的活死地核心便已經從空中墜落了下來。
這一片方圓將近百裏,哪怕燃燒了之後也足足有著方圓十裏的大地一旦墜落在地麵上所造成的衝擊將會是毀滅性的,就算是楚風也沒有把握能夠完全避免這樣的衝擊,更關鍵的是他身上攜帶者的幾個人,未必經受得起餘勁的衝擊。
他護得住一個兩個,卻很難將七個人都護得周全,那畢竟是一項工程浩大的工作。
他還在思慮到底應該怎麼做才能護住所有人的周全的時候,便發現有幾道熟悉的氣息先後進入了頭頂的大地之中,包括大明尊,奕虛裕。
既然這兩個人都彙聚到了此地,似乎已經預示了此地的不尋常。
而接下來,這片隕落的大地卻倏然停止了隕落,在風暴的亂流之中停止了隕落,不受任何影響地懸浮在空中,仿佛在等待著什麼一樣。
而此時,崩裂的高台也停止了崩裂,隻留下了中央的一塊凸台,與懸浮在空中的活死地遙相對望著,就好像是一對情侶一般的含情脈脈。
楚風本來想要趁著這個機會帶著眾人離開,但是卻發現這片空間已經被鎖死了,一個極其古老的禁製將這片空間徹底禁錮住了,使得他們根本無法離開。
既然無法離開,那就隻有向著漩渦的中心靠攏,至少努力地多爭取一些主動權,至少也要死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所以楚風帶著眾人登上了活死地,才一邁入活死地的邊緣,就聽到了大明尊與地葬的對話。
原來冥土是這麼一回事,原來冥土是這麼形成的。
得知了這些訊息,楚風並沒有什麼感想,隻是帶著眾人站在外側,像是一個旁觀者一般。
“今在這裏有四個半步大帝級別的存在,冥土是死去的土地,我們四個的戰鬥,同樣會摧毀冥土,所以我勸你們最好都慎重一些。”大明尊看著在場的眾人不疾不徐地道。
他本來可以殺了奕虛裕,但是在關鍵的時刻生死簿主動棄他而去使得他在第一時間就意識到了還有一個旁觀者的存在,所以他留了奕虛裕一條命,也是給自己留了一條路。
奕虛裕的性格注定他不會與地葬聯手,隻要他不與地葬聯手,地葬在戰鬥中就不得不提防奕虛裕,就算奕虛裕在攻擊自己,地葬也不敢全力施為——這個世間,有誰能相信奕虛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