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山橫亙於人間西北方向,是西北方向的一座險。
陰山以南是生機勃勃的人間,而陰山以北,則是大片荒蕪的死亡的土地,被稱為廢土。
廢土的麵積四五倍於人類可以活動的土地麵積,又因其上沒有生靈活動,無數歲月以來一直便是一些大帝決戰的場所。
本就荒蕪萬分,地脈斷絕的大地又因為無數大帝在此地的決戰留下更多的創傷,使得這片土地愈發荒蕪見不到任何複蘇的希望,這片廢土便一直這樣保持著死寂。
然而隨著大帝的日益稀少,這片廢土上的戰鬥也越來越少,反倒是來尋找那些隕落在這片廢土上的大帝所留下的寶物的尋寶人越來越多。
這片土地上,的確有太多的寶物。
然而現在這片大地之上最為神奇的寶物卻是一棵樹。
那是數十年前,倏然出現在廢土之上的一棵樹。
那是一棵有些慵懶的樹,枝椏慵懶地伸展著,花與葉也都慵懶地盛開著,並不高大,甚至顯得有些弱。
那也是一棵很不尋常的樹,六界之中所有的花草與綠葉都可以在這株樹上找到,彼此之間互相擁擠著,就好像是映照了整個六界的自然界一般的。
無數人來到此處想要摘走這株樹上的花,但是都失敗了,這上麵的花與葉,誰都摘不走,誰也摘不掉。
這株突兀地出現在廢土之上的樹的名聲,於是便逐漸地在六界之中傳開了,它便也成了赫赫有名的廢土寶樹。
當所有人發現想要取得廢土寶樹無望之後,前來此地的人便越來越少,卻也有一些修自然之道的修士專程來此,在那廢土寶樹之下坐而悟道,試圖能夠悟出些什麼。
無論這些人離去的時候究竟是滿意還是失望,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們或多或少,都有所得。
於是聚集在這棵樹下的自然之道的修士越來越多,就仿佛是在朝拜一樣的。
這麼多年過去了,這株樹卻始終一語不發,默默地佇立在此,看著各色各樣的人來來往往,就好像是一個冷漠的看客。
此時的廢土寶樹之下坐著一個青年女子,一襲由純白色漸漸過渡為桃色的衣裙,高挽著發髻,雙目微暝,顯然也是在樹下參悟的人之一。
在女子的不遠處還坐著兩個青年男子,各自也在思索著一些什麼,時不時又看向那青年女子,繼而低聲上兩句話,交換一些意見。
這三個人也是近些年以來頗為有名的人物,尤其是那樹下坐著的女子,已經一坐便是十餘年不曾起身,而那兩個青年男子雖然一直活動著,卻也不曾同時離開了廢土寶樹附近,最多不過一人離開廢土去往人間采購些物資,或者恢複真氣。
因此他們三人便被當做了廢土寶樹的奇觀之一,來來往往的人對他們的存在已經見怪不怪了。
“淩霜怎麼還不醒啊。”兩人之中個子較為瘦的那人有些無語地道,“十幾年了,我連這裏的每一粒塵土的是男是女都分辨完了,她再不蘇醒過來,我是真要無聊死了。”
而另外麵相更為端正卻也稍顯木訥的人看了一眼寶樹下坐著的女子,卻翻了翻白眼道:“畢竟衝擊大帝這一關哪裏是那麼好衝擊的,不然整個六界也不至於五千年不出一個大帝了。”
“哎,她衝擊大帝我們在這裏護法,真是辛苦啊,而且作伴的還是你這個臭男人而不是個姑娘,就更辛苦了。”揚朽打了一個嗬欠。
程養浩歎了一口氣,很是無奈地道:“那能有什麼辦法,若是讓其他人知道她在衝擊大帝隨意去幹擾的話,淩霜根本就無法應對。”
“我不管,護法完了把淩霜讓給我,不然這些年我真是白幹了。”揚朽“嘿嘿”笑道。
“滾。”程養浩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不過卻又頓了頓,道,“淩霜若是衝擊大帝成功了,我們倆這有點尷尬啊。”
“有什麼尷尬的,她本來就是我們之中資質最好悟性最好的,若不是當初分心太嚴重去鍛煉她那百花的法則,哪裏有我們的事情。”揚朽不以為然地道。
“話雖然這麼,但是……”程養浩露出為難的神色。
揚朽也撇了撇嘴道:“但是略略就是有些不爽啊……”
二人相視片刻,而後齊齊歎了一口氣,露出了一副惱火的神情。
“不知道其他幾脈的人怎麼樣了。”揚朽又道,“沒了瑤池的姐姐妹妹們,這些年真是寂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