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劍初其實有些沒有明白,自己的墨筆分明點中了楚風,也用墨色勾勒了楚風,為什麼他還能若無其事。
比起這個來,他反倒是不在意楚風是怎麼破開了水墨的世界。
因為要破開水墨的世界,並不是那麼麻煩的事情,蠻力也好,法則也好,神通也好,自然有方法可以破除水墨的世界。
但是被墨筆所點中,卻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卻是有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是有什麼防禦型的帝器,亦或者是他自身法則的抵抗嗎?
易劍初微微蹙眉,沉思著。
楚風緩緩地出了一口氣。
易劍初自然不會想到楚風的法則是什麼,楚風也不會去跟易劍初解釋自己的法則是什麼,隻是楚風有足夠的自信,在自己身周三尺之內,那便是他的一方世界。
雖然這一方的世界還遠遠不足以讓他無敵,但是想要傷到他,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楚風看了一眼宮洺,看著宮洺那一身衣甲的胸口中央所浮現出的那一隻充滿了妖邪光芒的眼睛,沉默了片刻,才道:“果然。”
帝器就是帝器,哪怕是再有靈性的帝器,也無法做到自我的再生。
能夠再生的,從來隻有生靈。
古神圖騰不是帝器,其實是一種生靈,而且,應當是一種大帝級別的生靈——隻是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使得它的意識喪失了,隻能夠表現出一種本能。
這種生靈楚風從沒有見過,也沒有在古籍中見到過記載,所以楚風猜測它隻怕應該是極其古老的某個時代的生靈。
它的種族在某個時代徹底滅絕了,古神圖騰也許是唯一的幸存者,然而因為某些遭遇被塵封了起來。
直到宮洺找到了它。
也許宮洺找到它的時候,它就已經永遠失去了意識,也許是宮洺趁著它虛弱而剝奪了它的意識將它改造成為了自己的帝器。
無論是哪一種可能,這樣的結果對於古神圖騰這個生物來,有些可悲。
楚風微微的一瞥,而後那一身黃銅色的戰甲表麵迅速地隆起,一道道鋒銳的利刃布滿了宮洺身上的戰甲。
楚風看著宮洺,一語不發,隻是握緊了水月劍。
古神圖騰能夠在瞬間對自身所受到的傷勢進行快速的恢複,如果不能先摧毀了古神圖騰的話,想要傷到宮洺,還有些難度。
更有難度的是易劍初還在,易劍初也握緊了他的墨筆。
楚風深呼吸了一口氣,下一刻,三人身形都驟然向上閃現出了數百丈之遠。
楚風在防禦,在招架。
宮洺的攻勢就仿佛是狂潮一般的,近身糾纏著楚風,根本沒有想要給楚風鬆一口氣的機會。
宮洺每一次出拳都是竭盡全力的一拳,都是震得空間發抖的一拳,與此同時古神圖騰的表麵不斷地變幻著形態,無盡的弩箭就仿佛是暴雨一般從正麵瘋狂地落下,哪怕出一點疏忽,都很容易便被那弩箭所傷。
楚風對古神圖騰沒有任何的了解,因此也不敢冒險輕易就被那弩箭所傷,因此便也隻有竭盡了全力地防禦,一邊防禦一邊快速地向著空拉高身形,刻意要與宮洺拉開距離,避免被宮洺的近身纏鬥逼迫得太緊。
但是宮洺並沒有要放過楚風的意思,他緊緊追逐著楚風,每一次眼看得楚風都要拉開了與他的距離的時候,要麼是易劍初橫來的一劍,要麼便是古神圖騰所吐出的萬兵,強行封鎖楚風的退路,逼得楚風隻有與宮洺近身戰鬥。
易劍初一直沒有完全投入戰鬥,因為他與宮洺之間並沒有什麼默契,他們的戰鬥方格都偏向於快速而激烈的戰鬥,一旦貿然投入戰鬥,隻會互相擾亂彼此的節奏。
因此易劍初一直在觀察,一邊觀察著楚風的應對,一邊也在觀察著宮洺的節奏,在宮洺的節奏之中尋找著空隙,尋找著自己可以進入其中的空隙。
楚風對宮洺攻勢的防禦形式簡單而沒有任何的變化,這是易劍初所觀察得到的結果,但是易劍初心中卻也微微有幾分困惑。
因為作為大帝,這樣的應對太單調了一些,很容易被人抓住路數然後給出可趁之機。
是這個子成帝的時間太短了,還沒有掌握這些戰鬥的技巧嗎?
易劍初微微蹙眉,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就算成帝的時間短,但是這個道理卻同樣適用。
無論是什麼級別的戰鬥,但凡隻有單調的被動防禦,最後這樣的防禦都會被擊破——除非攻擊方也是傻子,不會去留意對方的防禦方式。
但是能夠成帝的人,又有誰傻,哪一個不是有著豐富的戰鬥經驗?
易劍初微微皺眉,神色之間愈見困惑。
而宮洺對楚風的攻勢卻越來越劇烈,宮洺瘋狂地攻擊著,他攻擊的速度越來越快,力道也越來越猛,就好像是做足了準備活動,終於準備發力了一般。
宮洺猛地一拳揮舞而出,被緊緊貼身的楚風躲無可躲,隻能用水月強行抵擋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