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債,要用血來償。”晏諸冷冷地道,“你的父母,你的妻兒,你的族人,也會如我族一般,在火焰之中化為灰燼。”
怒炎的神色有些猙獰,他出離地有些憤怒,然而晏危卻慢慢地揮了揮手裏的折扇,使得頭頂的那片星漢更加沉重了。
“殺人者人恒殺之,這是經地義的道理,怒將軍何必如此想不開呢?”晏危笑了笑,“你有本事殺我族人,我對你也談不上什麼怨恨,那是我族族人太弱。我有本事了自然便可以殺你的族人,你該怪的不是我殘忍,而是你的族人的弱。”
晏危著看向了破軍炎,神色有些微嘲道:“肉弱強食,這不正是炎族的生存法則嗎?”
“哈,的確如此。”破軍炎眯著眼睛笑了起來,並沒有否認晏危的法,因為弱肉強食,的確是他們炎族奉行了這無數歲月的真理,隻有強者才能生存,弱者死不足惜。
弱,便是一種罪過。
“我不會讓你就這樣輕易死去的。”晏諸的眼眸中有異樣的狂熱,“我要你看著你的族人一個個死去,怒炎,我不會殺了你,我要讓你也一直被痛苦所煎熬。”
楚風看著晏諸,倏然覺得晏諸有些陌生,完全不像是他之前在厭火城所見到的那個晏諸。
“仇恨的力量……真是可怕。”一個女子微微歎息了一聲,“如果不是他還披著這張麵皮,我幾乎都要認不出他來了。”
楚風點了點頭道:“是啊,仇恨的力量真的太可怕了,有些人因為仇恨而振作,而有些人卻因為仇恨而扭曲……”
“不過這麼多年那些沾血的往事始終折磨著他,無法複仇的悔恨吞噬著他的心靈,將他變成了這般模樣……”女子頓了頓,“總覺得他有些可憐。”
楚風沉默了片刻,才也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道:“希望他的複仇能讓他斬斷過去的枷鎖吧,不然複仇便沒有了任何的意義。”
“……”女子忽然有些尷尬地幹咳兩聲,“喂,我實在裝不下去了。”
“裝什麼?”楚風有些詫異地問道。
“你不用裝,世外高人。”女子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把紅蘿給我吧,你的傷也不輕,我幫紅蘿療傷就好了。”女子著頓了頓,才又滿是惱火地道,“更何況紅蘿身上就什麼都沒有,你就那麼抱著算怎麼一回事!”
楚風的神情微微有些尷尬,他是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靈紅蘿的衣衫都已經被噬魂陰火燃燒殆盡,接下靈紅蘿後注意力便被晏危幾人所吸引,此刻被女子提醒才終於反應了過來。
楚風將靈紅蘿遞交到了女子的懷裏,接著從芥子囊裏取出了一件長袍裹住了靈紅蘿的嬌軀。
沈瑕思將靈紅蘿整個人擺好造型坐了下來,雙手握住了靈紅蘿的白骨,眼眸中流露出幾分痛苦的神色,她沒有想到靈紅蘿竟然會做到這樣的地步。
沈瑕思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不再去管外界的幹擾如何,開始將自己的真氣緩緩渡入了靈紅蘿的體內,將靈紅蘿體內亂七八糟的真氣一點點慢慢地引導著恢複規律。
這些事情雖然看起來不多,但是卻消耗了沈瑕思極大的心神,尤其是將那些不被靈紅蘿的身軀所容納的真氣引導出靈紅蘿的體內是一件極其細致的活,以沈瑕思的性子那實在有些艱難,卻也強行按住了自己的性子,硬是一點點地將那些雜亂的氣息引導了出來。
細密的汗珠在瞬間便浸透了沈瑕思的身軀,豆大的汗珠更是順著沈瑕思的麵龐涔涔而下,楚風皺了皺眉,指間繞動起一縷清風,緩緩地吹拂過沈瑕思的身軀,緩解著沈瑕思的壓力。
當沈瑕思終於長出過一口氣的時候,色已經是黃昏,靈紅蘿經過了她的調理之後傷勢已經基本穩定,新生的手臂也已經完全長好,沒有什麼大礙。
沈瑕思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山坡,那些人影已經失去了蹤跡,才有些悵然地歎了一口氣。
她沒有去問楚風晏危晏諸等人去了何處,那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沈瑕思努了努嘴,道:“紅蘿就交給你背了。”
楚風點了點頭,將昏迷之中的靈紅蘿背在了背上,道:“走吧,進鎮子。”
沈瑕思伸展了一個懶腰,點頭道:“好,你這次欠我的可不少。”
楚風笑了起來,道:“多謝。”
沈瑕思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道:“一句多謝你就完了,打發叫花子呢?”
楚風“哈哈”笑了起來,走進了客棧之中。
楚風在樓下頓了頓,才把靈紅蘿又交到了沈瑕思的懷裏道:“你和紅蘿上去吧,我許的諾還沒兌現呢。”
楚風一邊著,一邊看向了客棧的老板道:“店家,後廚借我用一下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