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被火焰映照得通紅,就像是一片晚霞,布滿了夜空,格外綺麗,格外璀璨。
楚風在集合的地點留下了訊息之後,便趕到了西方,慘象使得楚風的麵容都為之失色。
遍地的殘骸,遍地的鮮血,一股被燒焦的屍臭味在空氣中彌漫。
濃烈的血腥味刺激著楚風的嗅覺,讓楚風感覺到了森森的寒意。
在西方這片大地上死去的人,實在太多了。
在黑水城以西的這片區域,現在依然可以看到奮力地想要逃脫死亡的鬼國的平民,以及那些放肆地歡笑著的修士,他們看著那狼狽逃竄的身影,就好像是獵人看著他們的獵物一般。
楚風的神色變得有些憤怒,有些猙獰。
一道道劍光隨著楚風的意念不斷地轉動,將一個個歡笑的修士從這個世間抹除。
楚風沒有能力讓那些死去的人都活過來,他唯一能夠做的便隻有將這些連最根本的人性都喪失了的人,一個個送到另外一個世界去。
他沒有時間去感化這些人,去原諒這些人,想要盡快救出更多的人,他現在隻有殺戮。
楚風的行動很快便引起了軒然大波,但凡楚風所至之處,修士都飛速地退散著,就好像來的是一個索命的閻羅一般。
而被楚風所救下的一個個難民則也開始不斷地聚攏,隨著楚風移動而移動。
可惜的是,楚風沒有辦法將自己的速度壓製在這些平民的速度級別上。
那樣的速度太慢了,隻會讓楚風什麼都做不了。
楚風開始以難民聚集的地點為中心螺旋著向外圍進行掃蕩,用盡了全力為難民們清除出一片安全的區域來。
大地之上,那些驚慌失措的難民愣愣地看著那個在夜空中盤旋的身影,看著一道道劍光從那個身影之上噴薄而出,將那一個個不可一世的惡魔化為飛灰,臉上的神情充滿了困惑,充滿了激動。
“啊——”
一直在忙著逃命的難民們終於開始有時間感到悲傷,一聲聲淒厲萬分,撕心裂肺的哭嚎在夜色中此起彼伏,一聲聲充滿了痛苦,充滿了悲愴。
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子女,失去了丈夫和妻子,失去了兄弟和姐妹,失去了朋友,失去了親人,失去了家園……
這一夜,他們失去了太多太多的東西。
內心已經被烈火焚燒成為一片飛灰,眼淚也已經流盡,隻剩下被煙灰所充塞的咽喉深處,發出一陣陣嘶啞的呻吟。
難民們開始聚攏,互相扶持,互相支撐。
他們看著四處都是火焰,四處都是伏屍的大地,充滿了迷惘。
未來在哪裏,希望在哪裏?
當楚風終於停下來的時候,他的手裏,便又已經沾染上了數千條人命。
以楚風的修為斬除這些修士的速度快得不可想象,這些修士,哪怕是九階巔峰,在楚風的麵前,都仿佛是一隻螻蟻,一觸即死,沒有任何可以掙紮的餘地。
方圓數百裏內,頃刻之間,修士便已經被盡數誅除。
遠處,傳來一陣“轟隆”的聲響,那是還有修士在戰鬥的聲音。
楚風瞳眸微微一縮,身形當即便向著聲音來處疾馳而去。
一名粉衣的青年女子手裏握著一口細長的劍,身後有三個年齡不一的孩子,互相抱在一起,滿臉的恐慌,眼淚不住地流下。
女子的衣裙上沾滿了鮮血,有她的,也有敵人的。
女子的左手已經被齊手腕斬斷,鮮血從斷麵不斷地“滴滴答答”地滴落而下。
女子的呼吸很沉重,很渾濁,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充血的雙眸看著眼前的兩個男人,充滿了怨恨,充滿了悲憤。
“嘖嘖嘖——”一個男人看著女子,臉上的笑容與眼眸中的目光充滿了猥瑣,“手斷了便不好看了,這下可沒有誰願意玩你了。”
“哈哈,現在可沒有人能用身子換這三個鬼的命了,真是可惜了。”另外一個男人附和道。
女子握緊了手裏的劍,鮮血順著右臂一直滴落到肩劍鋒之上,染得那口劍妖冶萬分。
“姐姐救不了你們了。”女子喘息著,艱難地道。
她的咽喉深處如烈火焚燒一般疼痛難忍,隻有依靠不斷吸入的空氣來讓那股灼燒感減輕。
“所以姐姐隻有讓你們好好上路,會怪姐姐嗎?”女子著,聲音中壓抑著的恨意翻卷著洪濤。
“姐姐,你快走吧……”那個最大的孩子眼神中充滿了絕望。
他們曾經期望過有人能夠救他們,但是事實證明,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