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火焰陡然在他胸間躍起,安靜地躍動著,溫馴乖巧,就好像是什麼獸一般的。
“哈哈哈——”
他放肆地大笑了起來,在大笑聲中一點點地變為了勻淨的黑色的粉末,飄散在了夜風之中,飄落進了深淵之中。
“轟隆隆——”
深淵之中的響動再次傳來,無數的回聲重疊在一起,使得那聲音變得愈發的難以承受。
“噗——”
又是數萬的修士同時爆碎為漫的血霧,紛紛揚揚地灑落了下來。
所有的修士都露出了絕望卻又輕鬆的神色,那吞噬著一切的黑暗,已經來到了他們的腳下。
他們已經受夠了折磨了。
死對於他們來是解脫,而不是終結。
“轟隆隆——”
地下傳來一陣陣轟鳴,一道道五光十色的光芒就如同海水一般從那黑色的深淵之中噴薄而出,將所有人都包裹在了其中。
那斑斕的色彩帶來了溫暖的感覺,就好像是置身於母親的懷中一般讓人倍感親切,倍感舒適。
耳畔,響起了一陣陣神聖的清唱,就好像是傳中的音,讓人心情無比地愉悅。
他們的身心都在刹那之間徹底放鬆開了,就像是嬰兒一般,無憂無慮,做著甜甜的美夢,就此沉沉睡去,再也不用醒來。
現在還輪不到他們死去,他們的死隻是意外,隻是他們承受不起這樣的力量,便這樣稀裏糊塗地死在了其中。
所以他們的死亡是仁慈的,哪怕他們是在無盡的壓力的折磨之後才最終落入了死亡,但是對他們而言,那也已經是足夠仁慈的事情了,因為他們不用在死前再經曆那無盡的痛苦和折磨。
“轟隆隆——”
大地繼續崩裂著,那漆黑的深淵向著東方,一點點前進著。
東方。
血色的眼睛前,造父已經將戰車備好,八匹毛色各異的戰馬打著響鼻,看著眼前眾多的敵人,沒有絲毫的不安,就好像已經久經戰陣了一般。
五口鎮嶽劍所組成的劍屏不斷地顫抖著,一波接連一波不斷的攻勢使得盛姬就連招架也吃力萬分。
偃師的手抵在盛姬的背後,將自己的真氣緩緩渡入了盛姬的體內,一邊協助盛姬鎮壓盛姬體內翻湧的鮮血,一邊將盛姬無法消解的勁力導入自己的體內。
兩個人都是一般的麵色慘白,嘴角的血跡一條條重複著,不曾幹涸。
更前方,是幾個已經被打得徹底扭曲變形了的銅人,依然在艱難地戰鬥著。
這些銅人沒有任何的神通,有著的便隻是自己強悍的身軀和巨大的力量而已。
如果不是這些銅人不斷地騷擾著附近的大帝,使得那些大帝分心去進攻它們,隻怕偃師和盛姬的合力也早已被擊潰。
“陛下,車架已備好!”造父一聲大喊,自己同時取出了一麵巨大的戰鼓,自己握緊了鼓槌,“砰!”一聲敲響。
這一聲大鼓震耳欲聾,強烈的音波衝擊衝入眾多大帝的耳中,頓時擾亂了眾多大帝的心神,使得盛姬和偃師正麵要抗衡的力量陡然一輕。
“戰鼓聲聲,也好,如此場景當然需要一些雄壯之聲,我這洞簫雖然淒涼,卻也勉強附和一曲。”偃師終於得空,微微退後半步,洞簫在唇間一橫,悠揚的簫聲便陡然響起,回環在夜色之中。
“砰砰!”戰鼓隆隆。
“嗚嗚!”簫聲嗚咽。
兩重音波的疊加,相互激勵卻又相互刺激,功效數倍於戰鼓單獨轟鳴,靠得稍近一些的大帝頓時便被這兩重攻勢擾動得氣血有些紊亂,雖然不至於致命,然而攻勢卻也不再如之前那般猛烈。
“給孤王滾開!”穆子咆哮,一劍掃蕩,將死死擋在自己身前阻止自己返回的大帝斬殺,殺出了一條血路。
穆子滿身的鮮血,頭顱從左眼有一處血肉模糊的貫穿傷勢從後腦突出。
穆子才一落入盛姬的身後,身形陡然踉蹌,反手將昆吾劍插入大地,單膝跪地才勉勉強強站穩了身形。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鮮血從他的七竅之中汩汩而出。
他已經筋疲力竭了,孤身闖入那麼多大帝之間,殺了一個來回,殺得渾身無處不是鮮血,又怎麼可能不累?
更何況,在之前,他便早已是負傷在身,能夠撐到這般地步,真的已是奇跡。
但是穆子怎麼會就此放棄。
現在還不夠,現在那劫難還沒有降臨到大帝的身上,現在大帝都沒有死絕,他還必須戰鬥。
為了他身後的人間,為了他身後的人民。
他是人間的君王,哪怕人民早已將他遺忘,但是君王卻必須保護自己的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