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魔經高速運轉,在子輦的護甲之下,還有一層厚厚的大帝精血所凝聚而成的護甲,使得它能夠支撐更多的時間。
“嘶——”
火雲長嘶,兩片鮮血凝聚而成的雙翼之上噴薄出熊熊的火焰,一片片裹著火焰的鮮血的結晶仿佛暴雨一般,發出破空的尖嘯,向著四麵八方瘋狂地落去。
它的身軀之內也已經無法承載這麼多大帝精血的力量,蓄積到了極限便如火山一般爆發而出,為穆子盡可能地開道。
“轟——!”鎮嶽劍震顫,五口劍的光芒變得微弱了起來,而穆子依然被阻擋在外,還不能靠近。
“咳咳……”盛姬在偃師掩護之下終於得到了喘息的機會,站立了起來。
她看著那搖搖欲墜的鎮嶽五劍,和已經成為了血人卻還怒吼著想要殺進重圍的穆子,浸出鮮血的眼角終於滴淌下血淚來。
她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但是她想要讓自己的死更有意義一些。
她的丈夫是人間的君王,要為人間付出,犧牲。
她不僅僅是她丈夫的妻子,她也是人間的王後,同樣需要擔負起保護人間的重任。
那是從無數年前鎮嶽五劍認可她成為鎮嶽的主母之後起便無法推卸的責任,享受著下萬民的供奉,王家的帝後豈能不擔負起自己的人民?
更何況,如果這個犧牲要讓自己的丈夫來付出的話,那她寧願犧牲的這個人是自己。
盛姬微微握緊了拳頭,緊貼著衣裙的右手指訣快速地變化著。
鎮嶽五劍仿佛受到了感應一般,微微顫抖著,一口口劍都緩慢地旋轉了起來,一縷縷光輝開始向著劍身之中收斂。
“盛姬!”穆子咆哮,昆吾劍再次劈裂開一具大帝的身軀,但是急於逃生的大帝們卻根本不願意給穆子靠近通道的機會,戰鬥拖延得哪怕多一刻之久,都會多出無數的風險。
“嗤嗤——”鎮嶽五劍自身旋轉得愈來愈快,所有的光芒都凝聚在了劍鋒之上那微弱的一點,隨著鎮嶽五劍的旋轉,變得萬分的耀眼。
盛姬的身軀也仿佛受到了一股莫大牽引力的拉扯,整個人陡然向著空飄起。
眾多大帝們當即便也察覺到了盛姬的異樣,知曉隻怕與鎮嶽五劍有關,哪裏肯讓盛姬繼續如此下去,本來集中向鎮嶽五劍的攻勢便盡數向盛姬的軀體落去。
偃師染血的白衣飄動,手中玉簫一轉,微微搖了搖頭,苦笑道:“還是躲不過啊。”
一層古老的鏽跡斑駁的青銅倏然便覆蓋住了偃師的身軀,每一寸的肌膚都被遮蓋在了其下。
偃師的身形猛地躍起,擋在了盛姬的跟前,一麵殘破古老的青銅盾隨之浮現在偃師的身前,強行迎接這那密集而來的攻勢。
“砰砰砰——”
無數的攻勢落在了偃師的青銅古盾之上,而那青銅古盾雖然看似殘破,但是卻根本沒有任何要破裂的跡象。
偃師的臉色變得極其慘白,那覆蓋著他肌膚的青銅甲仿佛肌肉一般不斷地隆起而後收縮,一根根仿佛是血管一般的管道在青銅甲之上不斷地鼓動著。
偃師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用到這副機甲的時候,因為一旦使用了這副機甲,那生命的力量就會被這副機甲硬生生抽取幹淨,他將成為這副機甲的宿體,淪為這副機甲的奴隸。
但是他此刻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不然根本就不擅長戰鬥的他,又要如何才能保護得住他身後的盛姬?
“啊——”
清秀的偃師已經被青銅麵具所遮蓋的麵龐變得無比的猙獰,無盡的生命的力量瘋狂地湧向了機甲之中。
青銅的甲胄爆發出耀眼的綠光,一片片青銅的甲葉張開,從各個方向將盛姬死死地護住。
偃師的身軀開始顫抖,戰甲侵蝕他的身軀使得他承受著常人難以想象的痛楚,外界的攻勢無法消解的力量依然傳遞進他的體內,將髒腑經脈震得盡數崩碎。
但是他此刻還不能放棄,他身後的盛姬還需要一些時間。
盛姬已經緩緩地飄落到了通道之前,五口鎮嶽懸浮在她的身前。
盛姬雙手平舉著,頭顱平視著前方,雙眼微暝,衣衫自然地垂落。
盛姬的身軀每一寸肌膚都開始閃爍著晶瑩的光芒,襯托得盛姬無比的聖潔,美麗到了極點。
盛姬那被鮮血染紅的雙唇微微翕張著,以輕微不可聞的聲音,輕輕道:“血肉化山河。”
“嘰——”
一陣難聽刺耳的聲響,混亂的戰場之上,一隻隻令人作嘔的眼睛陡然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