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真是不可信啊。”偃師微笑,神色一沉,狠狠咬牙,那一根根管道鼓動的頻率再次加快,一根根青銅長矛陡然從身後浮現而出,數千根戰矛每一根也都是一般的鏽跡斑駁,就好像是無數古老歲月之前所留下的一般。
“咻咻——!”一根根戰矛尖嘯著向著正前方落去,宛如暴雨一般,互相緊靠著。
正麵向著偃師攻取而來的大帝麵對著那一根根戰矛渾然不懼,畢竟又要駕馭那古劍,又要操縱這麼多戰矛,以他們估計出來的偃師的實力,哪怕配合青銅戰甲也根本就不可懼!
“哎……這麼造孽的東西到底是誰做出來的啊。”偃師歎息了一聲。
誰也不會知道,根本就不是他在戰鬥,在戰鬥的其實就是青銅戰甲自己,而他,隻不過是給青銅戰甲一個動力罷了。
青銅戰甲從他的體內抽取走了可以驅動那一劍的力量,青銅戰甲也從他的體內抽取走了驅動這麼多的戰矛的力量,兩股力量並不相互影響,與正常的真氣運行根本便不是一個概念。
如果可以,他也很想找到這具戰甲的製作人,問問他,這樣精巧而恐怖的戰甲,到底是如何做出來的。
但是,想必能夠製造出這樣戰甲的人,也早已隕落在了無數年前吧。
“噗——”一杆戰矛無情地穿透了衝在最前的大帝的身軀,巨大的力量直接帶著那大帝向著遠方落去,穿過了那一片剛剛睜開的讓人倍感惡心的眼睛,消失在了滾滾煙塵之中。
其他的大帝哪裏還敢正麵硬接那戰矛,頓時紛紛閃躲,使得一根根戰矛向著穆子的四周順利地落了過去!
“噗!”青銅大劍陡然旋動,一片絢麗的光芒泛起,頓時將那白毛巨猿從中硬生生切開,穆子前進的道路被完全清理了出來。
“嘶——”
火雲長嘶,拖曳著子輦衝向了通道的入口,才一到偃師的身旁,雙足便猛然一跪,無盡的鮮血浸透了肌膚,如潮水一般湧了出來。
火雲打了打響鼻,它看著通道的另一端,眼眸裏盡是哀思。
“噌——”
昆吾劍揮動,穆子將拘束著火雲的韁繩斬斷,他扶著子輦,輕聲道:“回去吧,回去吧……回到你想要去的那個人身邊……”
火雲掙紮著站立了起來,它看了看穆子,而後一瘸一拐地走向了通道,被鮮血濡濕的毛發灑落的血水如同雨下。
穆子整個人仿佛被抽幹了所有的力氣一般,頹然地坐倒在了車中,雙手拄著昆吾劍,看著懸浮在鎮嶽五劍之後的盛姬的虛影,塗滿了鮮血的臉上,有無限的悲愴。
清澈的眼淚順著穆子的眼角滑落了下來,衝刷著麵龐之上的鮮血。
穆子的雙肩微微聳動著:“你你不做寡婦,便要留下孤王做鰥夫是麼,你這女人,過了這麼多年,還是不肯讓孤王高興片刻是嗎?”
穆子撐著昆吾劍站了起來,看著眼前那茫茫多的大帝,變得萬分的平靜。
哪怕他們竭盡了全力,到現在也不過才殺了三十幾個大帝而已,三百多大帝,哪裏可能殺得盡?
三百多大帝看著已經走到了盡頭的穆子,卻莫名地有些心寒。
“你們想要去人間?”穆子微微一笑,舉起了昆吾劍,“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無數歲月之前,孤王成為人間君王的那一刻起,便立誓君王死社稷,子守國門。
無數歲月之後,孤王也未曾忘記這句誓言——如果忘記了這句誓言,孤王又豈能自稱為王!
更何況,幾十年前,孤王才答允過那個嘴賤得讓人厭煩的姑娘,她離開了之後,這個人間界就由孤王來替她保護。
孤王可是堂堂的子,自古以來,子又豈能有戲言?
這麼多年,孤王看著多少人為了守護世間而犧牲生命,而奉獻一生。
這麼多人為這個世間的延續所付出的努力和犧牲,又怎麼能夠在這裏付諸東流?
自亙古以來,那為世間眾生而戰的無數在英靈此刻都在看著孤王,孤王又怎麼可能讓你們過去?
更重要的是,孤王的女人此刻就在孤王的身後看著孤王,孤王又怎麼能讓她失望!
君王死社稷,子守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