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的車隊緩緩前行,陵安城的輪廓清晰可見,同行的數位士子都是一副劫後餘生的神色,倒是吳君生仍是麵帶悲戚之色。
馬三策馬護衛在葉如晦的馬車外,心情看似不錯,葉如晦掀開簾子,打趣道:“馬大哥,你是撿銀子了?”
馬三哈哈笑道:“小葉子,你就不懂了,等你成親之後,自然就了解我的心情了。”
葉如晦低聲說了句原來是要見嫂子了,就不再說話。
車隊入城,沒有造成什麼大的轟動。消息早在數日前便傳到了陵安,兵部衙門並沒有刻意派人迎接,尚書王同現這段時間急的焦頭爛額,宰輔大人要施行新政,據說有好幾條和邊軍都息息相關,邊軍坐不住了,和他有交情的老友便紛紛寫信來問具體內容,可憐王同現雖說是個兵部尚書,但對這新政內容也是知之甚少,並不了解,奈何這些老友不依不饒,讓他這些天都想一頭撞死在兵部衙門。
葉如晦下車,並不和車隊一起往兵部衙門報道,華章侯默許,其他人就更不敢說些什麼。
抬起頭看了兩眼時隔許久未見的陵安,葉如晦有些感歎,當初第一次踏進這座雄城的時候,都沒想到自己會在這座雄城待如此長的時間。
找了處酒攤的葉如晦要了壺酒,坐在嘈雜的街道旁,看這陵安。
期間自然也沒有閑著,和酒攤老板聊了些家常。老板笑著問道:“公子不是本地人吧,是外地來參加朝試的讀書人?”
葉如晦笑了笑,“老板你說對一半,我雖然不是本地人,但也不是來參加朝試的。”
酒攤老板笑了笑,說道:“倒是我看走眼了,隻是最近陵安多了很多外地學子,我倒是以為公子也是哩,那公子是才來陵安?”
搖了搖頭,葉如晦笑道:“不是,去年的這個光景來的,這是前些日子有事,才回來。”
酒攤老板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嗯了一聲,便忙著去給其他客人上酒,不再和葉如晦閑聊。
葉如晦喝完酒,便起身,去書院。
穿過六尺巷,便是書院。踏進書院的葉如晦沒著急去那方小院見老師的老師,反而是徑直到藏書閣,推開大門,徑直上到三樓,果然不出葉如晦預料,院長師叔一身單衣,正翻看這一本雜書。
上次見院長師叔的時候,還是初春,那個時候院長還一身棉衣。葉如晦怕打擾到院長師叔,刻意放輕了腳步,卻仍舊是被院長師叔聽見。
“回來了,如晦。”
院長抬起頭,微笑著看著葉如晦。
葉如晦有一刹那的失神,不過還是緩過神來,輕輕走到院長師叔旁,說道:“師叔,輸了。”
院長笑了笑,把書放回書架,絲毫不提這件事,反而是問道:“按楚律,每年的朝試的前幾位有機會能夠進入書院,書院學生亦可不用參加鄉試會試直接參加朝試,若師叔想你參加朝試,如晦,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