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依著葉如晦那性子,怎麼可能沒有信要帶給陵安的師叔和老師的老師,隻是考慮到小叔的性子,好像讓他帶信實在是不妥,哪有人讓劍仙帶信的,就算是他侄子,也不行。
於是葉如晦隻得一個人在吳州境內走了兩天,這才找到一處驛站,大楚驛站一律都是大楚官方所屬,其中又分為民用和軍用,兩者所屬官員相差不多,官職和俸祿一律相同,隻是軍用的驛站官員更加清閑,民用的更忙碌一些。
其實說起來,要是真有什麼緊急軍報也不會發到驛站,大楚工部打造的木鳥速度可比馬快了不少,因此這軍用驛站的官員比之這民用的不知道要清閑多少,隻不過陵安那邊新政之勢愈演愈烈,已經接連有不少新政條例已經開始實施,而且聽坊間傳言,宰輔大人下一步便是要取締這軍用驛站,為國庫省下銀子,至於為何這樣做,傳言這個便是宰輔大人要革除蒙蔭製的苗頭,畢竟這些閑置的官署官員大多都是靠世襲蒙蔭傳承的,平時裏無所事事,關鍵時候又總喜歡掉鏈子,這不取締他們去取締誰去。
葉如晦跋山涉水離開邊境之後,這才來到吳州永秀郡,這個據說曾經出過一位皇後娘娘的大郡裏住著不少富賈豪紳,有人說吳州每年的稅賦有一半是永秀郡提供的,而這永秀郡裏的富賈豪紳又占了一半,葉如晦沒什麼其他心思,在城門口一處小攤子吃了碗陽春麵之後順便問到了驛站的地址,這便順著那攤子老板所指的路一路緩行,走了約莫半盞茶時間,期間穿過兩條街道,這才來到那驛站門口。
驛站裏熙熙攘攘,有著不少人,裏麵有十幾張榆木桌子,每張榆木桌之後都做得有一人,俱是文士打扮,但年齡各不相同,葉如晦眼睛一掃而過,堂中有一半榆木桌後麵的文士無所事事,而另一半榆木桌前都排起了長龍,葉如晦皺了皺眉頭,緩步來到了一張空閑的榆木桌前。
這榆木桌後坐著的文士長著一副三角眼,下顎幾縷山羊胡顯得稀稀疏疏,看起來極其猥瑣,看到葉如晦站到桌前,那文士下意識露出一個諂媚笑容,不過片刻之後等仔細的看了看葉如晦的穿著之後,這才試探問道:“外鄉人?”
葉如晦笑了笑,“難不成外鄉人寄信不行?”
那文士一擺手,不耐煩的說道:“行,怎麼不行,去那邊排隊去。”
葉如晦一怔,問道:“這裏難道不能寄?”
那文士本來性子就急,平日裏遇見那些富賈豪紳也就罷了,隻得老老實實收斂性子,可今日卻偏偏來了一個愣頭青,還偏偏不依不饒。這便讓他生起了幾分想要拿這年輕人出氣的心思。
其實賈四祖上十代之前都還是這永秀郡賈家的直係子弟,就連當年那位有幸成為大楚皇後的賈家女子,跟他賈四都有千絲萬縷的關係,要不是因為祖上想著要當那家主,不惜鋌而走險,發動同宗劫持老爺子,失敗之後,這才被同宗驅逐出賈家,可這份鐵飯碗是當年的皇帝陛下賜下的,沒人拿的走,因此他賈四一家代代都是這驛站文案,隻是連官階等級都沒有,純粹的屬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