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兩名劍道大家聊的有些投緣,因此一夜未眠,促膝長談,不止說起劍道景象,更是講了不上其餘的東西,天南海北大抵都有涉及,等到天邊泛起一抹魚肚白,天色漸漸明亮之後,兩人總算是覺得有些倦了,葉如晦適時的起身告辭。
這位與北匈江湖格格不入的當鋪老板這才提醒道:“葉公子用刀一事想來已經被不少江湖高手知曉,如此局麵,倒不如把劍重新拿出,倒算是個拙劣的障眼法。”
葉如晦想了想,搖頭道:“答應過某人要用刀走一趟江湖,這一次就不用劍了。”
楊長意微微笑道:“其實以公子境界,除去對上武榜上前三甲有些凶險之外,其餘都不足為慮了。”
葉如晦笑了笑,對此不置可否。
重新負好琴盒,走出屋子的葉如晦抬頭看了看天,有些感歎,不過到底是沒說出什麼話來,毫不費勁便拿回琴盒,且碰到一個看起來很有意思的北匈宗師,怎麼說都不是一件壞事,甚至讓他有些莫名的歡喜,不過之前想起柳青又談起自家小叔,這讓葉如晦有些心神不寧,本來這破境之舉便是世間獨一份,其中凶險難不成比第五境入第六境要不如了?既然不可能,那自然是值得讓人擔憂,哪怕擔憂對象是自己小叔,是這百年來的劍道第一人。
葉如晦走出小院來到街道,正想著要返回客棧,不過抬頭看了一眼前方便停步駐足,街道天色尚早倒是沒什麼行人,隻是有個女子已經在此等了不少時間,這倒是讓葉如晦有些意外。
是那個偷盜他琴盒的女子,葉如晦不知曉她的名字,但看她這個樣子實在是應該就是專程等他的,因此隻是微微失神片刻,葉如晦便直接開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馬飛花抬起頭,她本來昨晚被楊長意斥退之後,回到家中便有些擔憂,看著楊長意那個樣子倒是不在意自己的身份泄露出去,可這個北匈來的男子不同,看起來樣子也沒有表麵的那樣溫和,如今被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難保不會痛下殺手,這讓馬飛花心驚膽戰,一夜輾轉反側。因此天還沒亮,她便起身來此相見葉如晦一麵,好歹也要求他不要殺她,就算是要殺她,也不要牽連她的子女。
她抬起頭,小聲道:“馬飛花。”
葉如晦淡然道:“這名字倒是老實本分。”
馬飛花張了張口,卻沒有說出什麼話來。
葉如晦反問道:“你以為我想殺了你?”
馬飛花臉色發白,沒想到這麼快葉如晦便提及了這一件她最不想提起的事情。
她黯然點頭。
葉如晦覺得這女子倒是有些好笑,平靜問道:“那你還跑到我麵前來,就不怕我一刀割下你的腦袋?”
馬飛花被這句話嚇得退後幾步,淒然道:“公子要殺我,我再怎麼跑都是跑不掉的。”
“這倒是實誠話。”
大概是這男子覺得她說的有些道理,說了這句話之後,馬飛花便看到這位大楚來的男子臉上有了些笑意,這讓她也心安不少。
“聽說你還有一雙兒女,帶我去看看?”
驀然想起來還有另外一種可能的馬飛花臉色大變,瞬間便淚如雨下,她原本以為他是個好人,可是現在看來,卻根本不是這回事,居然已經心腸惡毒到如此地步,已經想著要殺人滅口斬草除根了。
葉如晦有些無奈的看著這個女子,第一次感到女子是水做的這件事一點不假,隻不過和那楊長意一番交談之後便沒想著對這女子怎麼樣的葉如晦隻不過是想看看這女子住所,以免也算是給她一個不大不小的警告,讓她有些忌憚,不過這女子實在是有些草木皆兵,倒是讓葉如晦也就不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