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無論是正史還是野史,都不是那般真實,就比如今日這位南唐第一武夫樓知寒身死之後,兩本史書上的記載說不得會大相徑庭,正史那本書大抵對這位江湖武夫記載的東西不會太多,而那本野史說不得會有人洋洋灑灑替這位刀道宗師編織一個傳奇的江湖故事,讓他在身死之後,讓那些後輩刀客對其崇敬異常。
不過說的再多,現在都並無多大的作用,刀聖現在還沒死啊。
江寧城這座巨城到底還是南唐都城,消息四通八達,加上刀聖樓知寒入城之時並非悄無聲息,而是十分大方的從城門而入,因此這個消息,隻過了小半日便傳到了三處地方,一處皇宮,一處親王府,一處吏部尚書府。
幾乎大半輩子都不曾入城的刀聖入城,消息可大可小,因此在前者那位新登基的皇帝陛下無動於衷之後,親王李尚行便趕往了吏部尚書府。見到了那個這些時日一向低調的吏部尚書王良。
彼時那位吏部尚書正在涼亭下垂釣,身旁候著的是自己胞弟,劍道宗師王三秋。
這位劍道晚成的劍道宗師前些年還存了些和冷寒水一爭南唐劍道第一的心思,可在冷寒水北匈一行之後,成就第七境之後,他便滅了那個心思,反倒是老老實實守著自己的大兄,這根家族中的定海神針。
看著這位現在可算是權傾朝野的親王殿下走入涼亭,王三秋站起身走出涼亭,在不遠處站立,不去聽這兩位接下來的談話。
李尚行看著王良,思緒複雜,對於這位朝中聲名一向不錯的老人,他一直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隻是當日宮變之前他曾賭過一次這老人要得不是一個賢臣名頭,萬幸也並沒有賭錯。隻是宮變之後的這些時日他對他有過大大小小的好幾次試探,全被這老人以不變應萬變全部化解,這讓他都不禁有些愕然,難不成這個老人真如傳聞中一般,不曾有過其他心思?
沉默半響,李尚行總算是開口說道:“樓知寒入城了。”
一句話,言簡意賅。
王良放下釣竿,轉頭與李尚行對坐,這才淡然道:“一介武夫,入不入城不是什麼大事,親王殿下如今不該擔憂,若是當日甘如出城或者是入城之時他出手相攔,這才是值得擔憂的事。”
李尚行神色複雜,輕聲道:“樓知寒畢竟是南唐第一武夫,若是有天想不開。”
王良笑了笑,“要想不開早就想不開了,為何偏偏要在這個時候想不開,親王殿下入得下官府邸,絕不應該隻為了問王良這些事,這裏隻有你我二人,有些話說不說都無傷大雅。”
李尚行前半輩子活的小心謹慎,是怕自己那位皇兄覺察到了他的心思便早早讓他歸西,後來好不容易抹去了這柄隨時有可能從半空落下的刀之後,他仍舊是活的沒那麼自在,此刻聽到王良如此開口,他也是先轉頭看向遠處的王三秋,猶豫片刻之後才沉聲道:“依著王大人之見,這一次可不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