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安突如其來的一場大雨讓人很覺著有些意外,特別是那一道隻知道是在陵安城內,不知道具體位置,但肉眼可見的隱約青氣,讓看到的陵安百姓都有些恍惚。
陵安這座巨城向來發生點什麼都不足為奇,實在是因為這座城中已經發生過太多的事情了,就拿之前的帝師王越借滿城劍成就一條劍龍這一事來說,興許在要是發生在旁處,便是確確實實的神跡,不過發生在陵安,也隻是一時之驚而已。委實這座城便好似一個曆經滄桑的老人,看過的事情太多了。
有個腰間懸劍的年輕人在大雨磅礴之中撐傘外出,穿過好幾條街道,來到書院門口,徑直入內之後,並未停頓,反而走進那座藏書樓,油紙傘放在屋簷下,雨珠從傘麵上滾落,很快便讓傘旁濕了一大片,年輕人登上二樓,在那那些書架之間果不其然碰到了一個正在翻書的老人。
老人神情淡然,對於來的那個年輕人視而不見。
半響之後,年輕人笑著喊出了聲。
“師叔。”
老人這才抬起頭來,看向這個又是多日不見的年輕人,故作訝異的開口問道:“你回來之後不去看看你高師叔,為何來看我這個老頭子,你高師叔能給你謀個一官半職,我這個老頭子可沒這份本事。”
年輕人從書架上拿起一本遊記,聽著窗外的雨聲,有些失神,片刻之後收回思緒看向這個身份在天下讀書人中舉足輕重的老人,沒急著說話,反而神色有些複雜。
院長大人合上手裏的書,釋然道:“沒錯,你又猜對了,這番讓你去北匈,也並非你高師叔一個人的心思,我那個小師弟好似已經預料到了今日局麵,早已經留下了後手。不過你要是問我,我也不知道,要不是前些時日我在這裏翻到了那本書,也不知道這些事情,他當年離開陵安之前和你高師叔打了個賭,具體內容我不知道,隻不過我在書院想了這些年,大抵想出了些眉目,應該這些後手所為的便是那個賭注了。”
“小師弟的才智當年便是師兄弟之中最出彩的一個,性子又怪,這與高小子打了賭,哪裏是三言兩語便分的出勝負的,高小子是這朝堂上的宰輔,小師弟要想贏,也不容易。”
葉如晦抬起頭,想起了那本前些時候由院長師叔送出的那本書裏的幾句批注,詫異道:“先生布局已經布到了北匈?”
院長大人無奈搖頭,走出幾步之後靠在窗旁,輕聲道:“老夫哪裏知道,這小師弟和高小子都是有大誌向的人,哪像我這個糟老頭子,一輩子想著守著這棟藏書閣便行了,盡可能的多讀些書便滿足了,其餘的事情不去想,也想不來。”
葉如晦忽然開口問道:“老師的老師在不在書院裏?”
“哪能呢,你小叔要在陵安做一件大事,其餘的大宗師或許沒有眼福,可你老師的老師恰好在這裏,哪能不去瞅一瞅。對了,老師走之前還留下一句話來,說要是你來了便讓我轉告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