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座小城,小城裏有一條青石巷,巷裏有一家小酒肆,酒肆裏住著一個女子。
這個女子以往倒是很喜歡穿紅衣,可自從喜歡上一個男子之後,除了在他麵前,就好似一點都不喜歡穿紅衣了,因此在這家酒肆的老板,那個男子暫離小城的日子裏,她沒有去穿那一襲紅衣,反倒是換上了一身灰布衣裳,這些時日裏,她更是除了打理酒肆事物之外,便幾乎沒有踏出過酒肆,她在等他的良人歸來。
等他的這段時間,沒有怎麼讀過聖賢文章的她在院裏找到了不少書籍,一本本翻開,一字一句的將那些都讀了下去,讀到許多覺著與他有關的句子,都會拿筆記錄下來,隻不過她字寫的不好,僅僅是能認而已,算不上秀麗,自然也不用說能不能比上他的字了,可就是這樣,她要是翻到他的字跡,都會很開心。
在她記下來的那些句子之中,其實有一句她特別喜歡,雖然不太理解其中的意思,但她還是記下來了,然後反複念叨,最後竟然是深深都記在了腦海裏。
“風雨如晦,雞鳴不已。既見君子,雲胡不喜。”
她很想把這句話拿著去問問小城裏的讀書人,可又舍不下這臉皮,最後隻是小心翼翼收好,想著什麼時候他回來,再好好問問他。
可這位叫做小滿的女子沒有等來那個年輕人,卻是等來了一位老人。
老人在清晨走入這家酒肆,與女子在梨花樹下相見。
梨花開的正盛,老人抬頭一看,便能看到滿樹梨花,他笑了笑,“我那學生有福氣,能得到這小子每年都為他釀酒,我這個做先生的就要差些,費心費力的為他改了命格,最後卻是和他反目成仇了,你說說看,這是個什麼道理?”
小滿沒有開口,隻是死死盯著這個老人,不發一言,在他身後,還有個麵色蒼白的高大老人站在門口。
一樣是看著小滿。
還有個年輕男子站在遠處,神色複雜。
他叫李懷玉,算是那高大老人的關門弟子。
小滿的臉色微變,但始終咬著嘴唇,不曾開口。
老人看了一眼小滿,笑道:“你瞧瞧你師父,原本多厲害的一個隱世高人,現如今還不是打不過你男人,被那小子幾劍就差點要了性命,差點就步了你師兄的後塵。再告訴你一個消息,那小子現在已經跨過那道門檻,走進第七境了,要是他現在再想殺咱們幾個,好像很簡單,一點都沒有難處了。”
小滿聽到這句話,好像覺得很刺耳,咱們兩個字好似不該和她扯上關係。
隻不過還沒等到她開口,老人便話鋒一轉,“隻不過那小子快死了。”
小滿臉色大變,看向他身後的師父,“師父……”
落紅塵一言不發,隻是看了眼李懷玉。
後者走出幾步,平靜解釋道:“葉如晦踏入第七境之後,那李長風便約他一戰,他也答應了,現在應該已經趕赴那座小鎮了,想來要不了多久,兩個人就要打一架,隻不過誰贏誰輸,師姐你該很清楚。”
小滿瞪著那個自己叫了一輩子師父的老人,麵無表情的說道:“你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你說你們不過是要他幫你們做件事,從來沒想過要他的性命!”
當然,現在他們也要不了他的性命了。
落紅塵沒有說話,隻是那個老人才笑了笑,“有許多事情咱們都想不到,就像想不到他能走到第七境,想不到你真的會愛上他一樣。不過有些事情既然發生了,就得去做,你要是不想他死,就跟著老夫一起去那座小鎮,要是對此無動於衷,就在這裏呆著,等著他的死訊傳回來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