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無望斬釘截鐵的道:“這絕無可能,我設計令人來開掘這古墓時,曾留意勘察,但見這古墓絕無外人踏入的痕跡,那高山青的靈柩,棺蓋猶自開著一線,顯見他還未完全合起,便已氣絕。高山青屍身早已成為枯骨,但棺木旁卻還有他握在手中,死後方才跌落摔破的一隻玉杯。他手掌還攀附著棺蓋。最重要的是,墓中消息機關,亦無人啟動過的痕跡……由此種種,我俱可判定百年間絕無人來過這裏,也沒有其他可能藏有寶藏的地方。我身為‘金鎖王’的兒子,在這方麵是不會判斷錯誤的。”林長生道:“非常之人,藏寶自然也用的是非常之法。這高青山即能活著時便帶著寶藏進入墓中,可見是個非常之人,你隻以常理來論,自然不可能找到寶藏。”林長生的語氣仍然是淡淡的,聽在金無望耳中,卻莫名有種讓人信服的感覺,比金無望那斬釘截鐵的論斷更讓人信服。金無望竟然懷疑起自己是否真的判斷錯誤,竟然懷疑起自己祖傳的技術來。
林長生接著道:“‘財使’既然認為沒有寶藏,就沒有吧,在下可沒有和‘財使’分享寶藏的意思。‘財使’還是繼續進行你的計劃,得些錢財,好回去交差。”原來,金無望見高青山墓中無寶藏,不好空手而回,才如此裝神弄鬼,引人來尋寶。按一般人的思維,越是危險神秘,有寶藏的可能性越大,越是讓人趨之若鶩。來的人越多,金無望抓的人越多,勒索的錢財就越多。說白了就是綁票,而且是那些人自動送上門。
林長生一語道破金無望的目的,金無望非但不覺得生氣,反而有一種遇到知己的感覺。金無望道:“你不阻止?”林長生道:“在下向來不做擋人財路的事,況且被寶藏引來的這些人,有幾個是好人?哪個手中沒有無辜鮮血?在下自詡也不是什麼好人,他們與我何幹?”金無望吐出兩個字:“很好。”就轉身出去,眨眼便消失在夜色中。其實林長生說了這麼多,隻有一個目的,就是告訴金無望,他們不會妨礙他。
直到金無望走後,林炎才從林長生身後探出頭。隻見他拍著胸脯道:“嚇死我了,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人?”林長生道:“人不可貌相,這人還是很可愛的不是嗎?”林炎仿佛看怪物一般的看著林長生道:“可愛?長生哥哥,你眼睛沒問題吧?這也叫可愛?”林長生道:“你知道什麼,這金無望本來也是個美男子,是被他那狼心狗肺的義弟金不換迫害到這個地步的。”林炎道:“怎麼迫害,他毀容了嗎?”林長生道:“是啊,他毀容了,而且是自己毀的。”林炎咋舌道:“真夠爺們兒,我就不敢自毀容貌。”林長生伸手彈了一下林炎的額頭,笑道:“小孩子懂什麼,還不睡覺?天都要亮了。”
林炎這個時候已經不害怕了,在林長生與金無望說話時他就不害怕了,將他二人的談話都聽在耳內,他聽得入迷,忘記了害怕。林炎這時已經完全相信沒有鬼了,又有林長生在身邊,膽子自然又大起來。
這時候,敲門聲響起。門沒有關,林長生抬頭便看到林黛玉站在門口,說道:“進來吧。”林黛玉走進來,說道:“你們怎麼還沒睡?”林炎道:“姐姐不也沒睡?”林黛玉道:“外麵噪雜,我睡不著。”林炎道:“我們剛才見了‘鬼’。”林黛玉不解,問道:“鬼?”林長生接道:“別聽他瞎說,見了一個故人,剛走。”林黛玉道:“我說門怎麼沒關呢。”林炎接口道:“剛才那個醜八怪是你的故人?”林長生道:“你不懂。”林黛玉向門口望了一眼,輕聲道:“這裏似乎,似乎死人了。”林長生道:“死的都是該死之人。”這些人都是金無望來時殺。
黑夜、客棧、死人,一種恐怖的感覺油然而生。
林炎再次害怕起來,初次出門的林黛玉也覺得害怕。林黛玉道:“這可真亂。”林長生道:“的確不太平,我把錦衣衛安排在你房間四周,沒事的。”林黛玉道:“不知父王睡了麼?”林炎道:“索性睡不著,咱們去看看父王。”說著,就要起身,林長生趕忙拉住他,說道:“你父王向來睡的早,這會兒想來已經睡了,明天還要挖寶,別去擾他。”林炎歎氣道:“這可怎麼睡得了。”眼珠一轉,道:“不如我們玩牌吧。”林黛玉也不想回房裏睡覺,說道:“好。”姐弟倆同時看向林長生,林長生被這麼兩雙帶著期盼的眼睛看著,隻得答應下來。
三人便玩牌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