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兒時玩伴已相忘,無心沉浸兒女情。(1 / 2)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同居長幹裏,兩小無嫌猜。

——李白《長幹行》

望京柳府,再也不像從前一般,門庭若市,每日裏都有許多人投貼問安。現如今門前冷冷清清,就連路人都下意識的繞路避開,生怕和柳家有什麼牽扯。門前原來威風凜凜的雙獅,也掉門牙斷尾巴的,即使有忠心老仆每日勤擦拭,也掩蓋不了曆盡滄桑的殘缺。

柳時鎮大老遠就看到了小廝鬆硯在門前焦急的走來走去,不時的抬頭張望。他再一次的抬頭後,總算看到了少爺慢悠悠的向自己走來。急忙的迎上前去。

“少爺,您今兒怎麼這麼遲回來啊,老夫人都來問了三遍了。您再不回來,小的是真不知道如何回複了。”

“母親找我有事?是她的舊疾又犯了?”柳時鎮腳下的步伐稍稍加快的往大門走去。

“不是,不是,少爺放心。我問馨蘭了,雖然她沒有明說夫人找你究竟是為了什麼,但是她偷偷的告訴我,白日裏李家大娘來過了。”鬆硯跟著時鎮的背後,急忙回答道。

柳時鎮的手堪堪碰到大門上的銅環,頓住了。他轉身疑惑的看著鬆硯,“哪個李大娘?”

鬆硯撇了撇嘴角,沒好氣的說:“還能有哪個李大娘,就是媒人李大娘!八成又是哪家的小姐看上少爺您了。。。”

柳時鎮聽完鬆硯的話,不禁哀嚎:“我的天啊,不能因為我帥,就這樣對我啊。明明已經很努力的隱藏了,可是卻還是掩蓋不了我那卓爾不群的氣質!鬆硯,你說,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打消望京城小姐們的念想呢?

鬆硯正準備上台階的腳,被他的這一番話弄的,冷不防的打個絆子,直接啪嗒一下,摔倒在石階上。鬆硯趴在石階上,哀怨的看了眼柳時鎮,然後認命的爬起來推開了大門。

少爺什麼都好,就是這個自戀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啊!

柳時鎮笑了笑,越過一旁的鬆硯,逕直向裏走去。轉過雕有鬆鶴獻桃的影壁,穿過一進垂花門,繞過抄手遊廊,再進內院屏門,走過養著錦鯉和結著蓮花骨朵的澄湖,他在老夫人的房前停了下來。

早已有下人前去通傳,夫人房內的大丫鬟馨蘭正在門前等候著,看到柳時鎮的到來,微微一福後,掀起簾籠示意他進去。

進得屋裏,就聞見那香爐上點著的盤香,是淡淡的檀香味,也是這個房間裏終年不變的氣味,柳時鎮早已習慣了。佛案前,一年約四十餘許的中年婦人正筆直的跪著,手持一串念珠,低聲誦著經文。柳時鎮垂手低頭,靜立在母親身邊。

良久,誦經聲漸漸停止,隨著最後一句佛號的宣讀,柳夫人結束了今日的佛課,在丫鬟和柳時鎮的攙扶下,坐到了花梨太師椅上。

柳夫人身著素色長裙,肩披淡綠色廣袖衫,臉色因常年茹素而顯得異常白皙。精致的眉眼不施半點粉黛,歲月僅在她的眉眼處留下些許細紋,若不細看,都難以發現。不難想象這位曾經的沅寧郡主,年輕的時候是何等的絕代風華。柳時鎮的樣貌可謂是盡得母親精華,長得一副勾人的好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