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燁,對不起,我猜得出你的過去定會有許多痛苦的回憶,就像敖歆一樣,你不想對人提及,見到業海的人你心裏不痛快,我不該在這個時候和你吵架。”
女子的聲音帶著嘶啞的哭音,卻難得的溫柔。
敖燁抱緊了懷中的女子,決定將一切過往告訴鳳瀟瀟,現在的鳳瀟瀟對業海沒有任何情義可言,有些事告訴她不需要顧忌。
我曾是天子驕子,三界的寵兒。我父王是七海之首,法力高深,俊美如鑄。我母後溫柔婉約,絕色傾城。他們是三界內人人豔羨的神仙眷侶。但隻因我父王功高蓋主,以莫須有的罪名被押上斬龍台,我母後殉情。身陷囹圄的我得知父母雙雙喪命,心如死灰。一心等死的時候卻被赦免,嗬嗬,所謂的赦免也隻是一場交易,天帝說是業海龍王為我求情,保我一命,我從靜海太子一夕間成為靜海龍王,可我的心卻沉到了穀底,冷在寒冬。隻是一息間卻是滄海滄田的變遷,物是人非的惶恐,隻剩我孤身一人,我還來不及悲哀卻被滔天的憤怒所擊垮,靜海已成為形同虛設的存在,實際上已經易主,而我隻是傀儡,真正靜海的主人是業海龍王敖須,靜海必須聽命於業海,包括我的婚姻,所以,你成為了龍母,敖須便能夠以我年幼為名作為長輩對靜海頤指氣使。瀟瀟,這便是我厭惡業海的原因。
鳳瀟瀟從始至終一直在充當忠實的傾聽者,不多言不多語的讓敖燁將事情敘述完畢,無數的疑問卻縈繞腦際,無盡的心疼和感同身受的憤怒亦讓她無法平靜。
“我怎麼覺得這業海龍王和天帝似乎是同一陣營的人。”
敖燁冷笑一聲,這拙劣的栽贓和顯而易見的陰謀是讓他最感寒心的,他父王一心忠於天帝,為了天界安危鞠躬盡瘁,最終卻以反叛的滔天大罪死在斬龍台。
業海龍王和天帝豈止是一個陣營,他們是臭味相投的一丘之貉,一樣的讓他厭惡,對他們的仇恨就像是慢性毒藥日日侵蝕他的身心。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為何,他們要留下你?”
“為我求情的又怎能是欲將我除之後快將靜海占為已有的業海龍王,而是離諾。”
“就是你說過的救治敖歆的上仙?”
敖燁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恩,離諾和我是多年的好友,他是上古仙君,法力高深,連天帝也要忌憚三分,不然,他們怎會留下我的性命。”
一問一答間,鳳瀟瀟將事情的原委了解了大概,可是,鳳瀟瀟更加疑惑了,她究竟被扔到了一個如何玄幻的地界,這和她了解的三界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兒,曆史可以架空,玄幻可以更加玄幻嗎?
“額,那個,怎麼是七海呢,不是四海嗎?”
鳳瀟瀟咬著手指甲,糾結而充滿求知欲的望著敖燁,心裏卻在懊惱,敖燁不會把她當弱智吧,不會說這是常識吧?
果然,敖燁英挺的劍眉皺成了川字。
“四海?四海怎麼可以形成七星陣,這是守護天界的最後一道屏障,這也是天帝忌憚我父王的主要原因,靜海是七星陣的主陣,也是陣眼,若靜海要反,天界將萬劫不複。”
鳳瀟瀟若有所思。
“這般重要的地位若是落到業海龍王那奸邪小人的手中,豈不是更是災難。難道,天帝不想受製於靜海,難道就不會顧忌業海龍王嗎?”
那這天帝可真是白癡,廢物一個,不能惜才愛才,反而設計殘害忠臣,鳳瀟瀟心裏這般誹謗著。
敖燁搖著頭,能坐上那個位置的人又豈是平庸的人。
“七星陣必須由龍族來守護,業海龍王最疼愛的女兒瑤姬是天帝的寵妃。”
“這麼說業海龍王是天帝的嶽丈,所以二人本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則想要將靜海握在他們的手中,可我想業海龍王不是吃素的,天帝將一隻老狐狸留在自己身邊怎麼說都不是明智之舉。”
“不,業海龍王不敢對天帝放肆,他不知何原因曾受過重創,法力幾近喪失,若不是依附天帝他早已沒有資格做業海龍王。”
鳳瀟瀟想原來如此,隻是她總覺得一個心懷鬼胎,一個心懷叵測的兩個人總歸一日要撕破臉皮的,也好,敵人的相互殘殺對於他們來說是最好的消息。
“我一日不深陷父母慘死的噩夢中,一日不想報仇,可我隻是一個沒有實權的龍君,我無力去反抗天界至尊,懦弱的隻能逃避。”
敖燁痛苦的閉上眼睛,他真的不知道他該如何自處,天地之大,卻難覓他立身之處。
“瀟瀟,你會覺得這樣的我很無能吧!嗬嗬。”
敖燁邊苦笑邊搖頭,這樣的男人不是任何女人的良人。
鳳瀟瀟卻抱緊了頹喪的男子,她不知這個男人淡漠冷清的背後竟是幾近家破人亡的淒慘,她終於讀懂了他轉瞬即逝的哀傷,那極力掩藏卻是血一般事實的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