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講完課,趙忠玉走上講台講了兩句。大意是下課後大家想想如何進行創造性工作,自己進行的是不是創造性工作。如果實在創造不了,也可以。但是千萬不要去扼殺創造性的工作!
9年前我去過攀鋼技校,這次我邀一位北京人驅車同往,一路向他介紹上技校的漫漫盤山路。我記得,那路盤了又盤,盤得我暈頭轉向,昏頭搭腦。“到了。”司機說。到哪兒了?這不是技校?技校?還沒上土路呢。車一路隻在兩行法國梧桐間的柏油路上開。我覺得技校所在的山因為含礦量大,石多土少又缺水,所以沒樹。人說技校38萬平米土地如今綠化了12萬平米,路也是新修的,不用走原先那盤山路了。我是怎樣也不認得這技校了。紅綠相間的串錢柳,四季常青的台灣相思,濃豔欲滴的鳳凰樹,占地十畝的月季園裏至少有30種月季。荷花地裏有魚有大睡蓮。人工湖配上曲橋小亭,好似走進蘇州園林。這一切都是層層削平山頭順著地勢修建的。那蘑菇亭,那望江樓,尤其地錯落有致。還有足球場、網球場、旱冰場、排球場、籃球場、田徑場。一個清純透藍的遊泳池,帶有看台和更衣室,很現代的。每當星期天,總有攀枝花人拉家帶口地進校旅遊照相,簡直就差賣門票了。在攀枝花的大太陽下,花木一天不澆水都不行。旱死了,再栽。我看到學生們正在勞動,他們是分片包幹的。
當然,攀鋼投資很大。日本早稻田大學的教授說,技校這套高級理化檢驗設備是日本製造的,可他們還舍不得花這個錢買。說他們走的地方不少,這次看到一個企業能這麼重視教育,這個企業,一定有前途!1983年,北京鋼院的老師看到攀鋼技校的語音實驗室,這在當時,全國也沒有多少套。鋼院教師很驚訝。趙忠玉心想,我和你們不大一樣。你們花一塊錢就少一塊錢。我們的錢是能下崽的。
是的,技校已經為攀鋼培養了6200多名40多個專業的畢業生。現在在校的有3800名學生。學校順應公司生產建設的進程,不斷預測公司即將需要的專業。譬如二期工程要建一個熱電廠,技校就培養發電、汽輪機、鍋爐等專業的學生。譬如生活公司要擴大,技校就開設烹凋專業。趙忠玉說:你們學生的素質怎麼樣,將來攀鋼職工的素質就怎麼樣。
攀鋼為了探索讓孩子們的個體得到更自由、更充分發展的天地,1986年建了一所實驗學校。4月26日我從粘土礦回來,看看還有點時間,直奔實驗學校。該校樓頂上竟然鋪滿土,種滿了葡萄,既可遮陽使頂層的教室涼爽一些,又可一年收獲1000多斤葡萄。我隨意走進一個教室,看見一個小青年正打爵士鼓。我說,同學,你幾年級了?他一愣,他說他是老師。我走進一間大教室,正好在舉行歌、舞、器樂三項全能決賽。我指著正主持決賽的小夥子問人:這是老師吧?人說這是高中生。我想,老師像學生,是因為身心年輕,學生像老師,是因為營養充足發育健全。一號參賽者上了台。演奏CASIO電子琴。一問,這琴2000多元,是他家給買的,他爸爸是攀鋼工人。二號參賽者上了場,演奏YAMAHA電子琴,也是家裏花了2000來元買的,爸爸也是攀鋼工人。實驗學校有中學部、小學部共900名學生,自由報名參加藝術或體育訓練。他們的擊劍曾獲全笤青年花劍第一,舉重曾獲全省青少年輕量級個人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