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西黃不再端起架子,滿意點頭問道,“殺了人可是死罪,接下去你準備如何對付?”
“啥?”林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能讓人起死回生的絕世大能者蘇西黃對付不了荒野村民?
“在你命中,我隻是一隻普通的山羊。最多能傳道授業解惑,至於路要怎麼走,都得你自己來。”
“你好自為之。”隨即邁入虛空不見蹤影。
得,剛認了師傅,須臾的功夫就消失不見,連一根羊毛都沒有剩下。不過林楓沒有半分埋怨。
路,確實是要自己走的!
看著地上那兩顆血淋淋的人頭,第一次殺人後的後遺症爆發開來,林楓這時覺得腹中翻江倒海,頓時扶著歪脖子槐樹,大口大口地吐著酸水。
但是,能夠親手將所厭惡的人抹殺,林楓一點都不後悔。並且,他還記住了,那種快感。就是在這個時候林楓心中種下了一顆人若犯我我必殺之的信念,哪怕是多年以後林楓翱翔於九天之上,把玩於蒼穹星辰,也依稀記得這一刻。
心情稍稍平複一下,林楓開始琢磨自己現在的處境。員外夫婦欺壓佃農,弄得大家都怨聲載道卻不敢言語。如今自己撕碎所有地契房契賣身契,想來不會有人為員外一家主持公道。
打定主意,他從腿上撕扯布條綁在頭頂和胳膊,裝作重傷的模樣像往常一樣回哥嫂家。
待走到門口,他將裝著白花花印子的蛇皮口袋埋在牆角,用腳踏實了再蓋一層幹土,這才敲響了茅舍木門。
“誰啊。”裏麵傳出不耐煩惺忪的女人聲音。木門打開一條縫,鑽出女人亂蓬蓬的腦袋。
“嫂子,是我。”林楓故作虛弱狀的倚著門檻,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虛弱話音放大千萬倍響徹於婦女耳際,隻見她失聲尖叫著嘭的把門關上鎖死,癱軟在地帶著哭腔幹嚎一會兒才想起求饒,“林楓,冤有頭債有主,你的死可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哇……”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林楓揚揚嘴角,想笑又笑不出。窩囊十幾年,沒曾想死後有此威懾力。
“鬼哭狼嚎什麼呢,你見鬼了咋的。”壯碩的漢子不耐煩的扶起跌坐在地上的婆娘,貓腰從低矮門框鑽出。
待看到林楓破爛不堪的衣著與纏滿染血繃帶身體的時候,麵孔頓時變得慘白慘白,額頭上大滴大滴的滾落而下。
身體僵直許久,漢子深吸一口氣,強忍著直打哆嗦的牙齒小心翼翼的問道,“林……林楓,你沒死?”
“死了還能站在這兒麼。”林楓搖晃著勉強撐起身子,一天沒吃,走路都有些發暈,虛汗直冒。“若不是撐著一口氣,估計要死在員外手裏。”
他扶著門框,在林墾夫婦驚恐眼神的注視之下,一點點朝著院裏挪動,最終臥倒在東邊馬房的草堆旁邊,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夫婦兩人互相警惕的對視一眼,躡手躡腳走入大屋之中鎖好門,竊竊私語著他們的詭計……
夜半時分,林楓在渾渾噩噩著不知道是昏倒或是睡著的時候,被一陣肉香的味道熏得飄飄然,半夢半醒間循著香味站起身搖搖晃晃的走過去,才緩緩睜開眼睛。
睜眼一看,嗬!好大的一口鍋。他認得這口大鍋全村一起吃大鍋飯的時候用來煮湯的,隻是不知道被什麼人添滿水煮沸,裏頭更是滾著大塊大塊的肉塊。
香味正是從鍋子裏冒出來的,饞得林楓真想要一頭紮進去。他眼冒昏星,赤手撈出一塊來在懷裏滾上三滾,便大口大口的咀嚼囫圇吞下。
不顧手燙的紅腫的手掌,他三下五除二啃食腦袋大小的腱子肉,這才從剛才的饑餓中緩過神來。
“吃飽了?”不知什麼時候,山羊已經站在門旁,旁邊還躺著一隻有一人多高的野豬,其以左半身被平整橫切開,半裂開的橫牙看上去陰森森。
“老山……額不,師傅,您什麼時候到這兒來了?”林楓不忍的撇了一眼滾肉的鍋子,又趕忙拘謹的站好,恭恭敬敬的朝著蘇西黃行禮說。
“我一直在,隻是你的眼睛裏隻有肉。”山羊揚了揚脖頸,頗有些玩味的看著林楓說,“吃飽喝足,是時候修煉了。”
聽得蘇西黃這句話,林楓頓時眼前一亮。大家口口相傳的神仙一個個可都是能焚山煮海呼風喚雨的大人物,什麼時候自己也能學個一招半式,什麼員外老財,村霸小賊,通通秒殺。
“所謂修行,乃是煉氣入體,存道於心,脫凡於天……”說話時候,蘇西黃身體周圍竟有著五彩霞光,道韻流轉於周身,當真是那神仙降世,而非肉眼所見的凡俗羊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