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倒計時(1 / 2)

電話掛斷的嘟嘟聲回蕩在辦公室,每一個臉上都寫滿了驚詫和不解。

三個月前也是在這裏,宮文心僅僅隻用了不到一個小時就讓我們釋放了嚴漠生,三個月後我們才得知,那個被釋放的嚴漠生在四年前已經遇害。

我猜現在所有人腦子裏都有相同的疑問。

離開平南監獄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能回答這個問題的恐怕隻有宮文心,我們再一次見到她時,宮文心蜷縮著雙腿坐在監室床上哼著歌,身上的囚服並沒有讓這個女人黯然失色,反而有一種千帆曆盡的淡泊之美。

宮文心看到我們反應很自然,她微笑的樣子仿佛是和朋友重逢。

“你從平南監獄救走的到底是誰?”我開門見山。

“不知道。”她回答的很幹脆。

“一個小時之前,你還隻是妨礙公共交通安全以及組織越獄,等到提起公訴,你將麵臨十到十五年的刑期,如果表現良好或許能提前出獄。”我一臉嚴肅盯著她說。“但現在你涉及一樁重大連環凶案,你要是繼續冥頑不靈,監獄會是你後半生的歸宿。”

宮文心麵帶微笑和我對視:“其實你可以再凶一點。”

“宮文心!”

“她沒有說謊。”依靠在牆上的景承走過來,就坐在宮文心的身邊。

“她,她不知道自己救的是誰?”

“你剛才哼的歌是重逢之日,你知道我們會來。”景承望向宮文心,我見過他審視罪犯的目光,鋒利的如同一把刀能輕易刺入對方最柔弱的部位,但這一次他的目光卻很柔和。

“比我預計的要快。”宮文心笑著點頭。

“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要用自己的自由換一個你根本不認識的人?”

“我父親是一名數學老師,嚴謹、固執和本分,他的人生軌跡應該很普通,教書育人然後退休頤享天年,但結果總是出人意料,他在一場車禍中喪生,事故原因是超速闖紅燈。”宮文心把頭埋在雙膝上,用很平和的聲音向我們講述和案件毫不相幹的事。“很難想象一個連作息時間都會精確的秒,近乎強迫症一樣把車速控製在30碼的人居然會超速。”

“人為製造的交通事故。”我聽出宮文心弦外之音。

“所以我決定找到我父親車禍身亡的真相。”

“這和你救走平南監獄的犯人有什麼關係?”我詫異。

“在我父親發生車禍的兩個星期前,他收到一份匿名包裹,裏麵隻有一本書,但我父親對這本書產生了莫大的興趣,翻來覆去翻看書中的內容,我問過他為什麼會對一本書如此在意,他告訴我說,書裏可能隱藏著什麼秘密,我把這歸結於一個臨到退休老教師的空虛和彷徨。”

“那本書裏麵真的有秘密?”景承聽的入神。

“我父親從書裏眉批中的數字找到排列有序的數列組合,他整理出來後發現竟然是一道複雜的數學公式,他計算出結果得到一串很長的數字。”宮文心心如止水娓娓道來。“數字是最原始的密碼,隻要有對應的譯本就能得到隱藏的消息。”

我說:“那本書就是密碼本。”

“是的,用數字對應書中的頁碼和行數以及排列字數,我父親得到一段不完整的話。”

“什麼話?”

“伊墨危險。”

“伊墨是誰?”景承問。

“我還沒來得及問父親就駕車出去,而車禍就發生在當天晚上。”

“書是誰寄給你父親的?”我問。

“我不相信這是巧合,所以開始追查這件事,我詢問過父親身邊所有朋友和同事,沒有誰聽說過伊墨這個名字,我又在網絡上搜索同樣沒有結果,因此我黑進物流公司的網絡係統,通過網點的監控攝像頭我找到郵寄的人,我在網絡中匹配這個人的照片,他最後一次出現是在平南監獄,名字叫嚴漠生。”

“不可能,嚴漠生當時已經被殺。”

“我在網上找不到任何有關嚴漠生的資料,在監獄數據庫裏我得到嚴漠生的檔案,根據上麵的地址我找到嚴漠生的老家,從一個老人的口中得知,照片中的人根本不是嚴漠生,除了他們臉上有相似的傷疤。”

“嚴漠生遇到搶劫臉被割傷……”我聽到這裏恍然大悟。“根本不是割傷,是有人故意毀掉那個人的臉,這樣就能和嚴漠生的外貌特征吻合,在平南監獄服刑的人借用了嚴漠生的身份。”

“我當時和你們一樣很想知道嚴漠生真正的身份,所以我去了平南監獄探視。”宮文心平靜說。

“平南監獄的探視記錄中,嚴漠生在關押期間隻被探視過一次,但那個人並不是你。”我提出質疑。

“我最擅長的就是隱藏身份。”宮文心淺笑。

我這才記起麵前這個女人曾經入侵過世界上最嚴密的地方,到現在都沒有人知道擁有獨角獸這個ID的人到底長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