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遲疑的望向對麵那片漆黑。
“這是凱撒的誠意,你不用懷疑。”淩聞天應該是看出我的質疑,笑聲很輕鬆。“我並不想成為你們的敵人,否則你在看守所見到的就不僅僅是受傷的景承。”
“看守所?!”我大吃一驚。“去看守所見景承的人就是你!”
“是的,我為凱撒給他送去了一份禮物。”淩聞天直言不諱。
我怒不可歇:“你們是害怕了吧,景承的存在讓你們這些怪物惴惴不安,所以想方設法也要除掉他,可惜景承命大逃過一劫。”
“你認為凱撒會害怕嗎?”淩聞天笑聲很輕,但我卻聽出嘲諷的意思。“你和景承自始至終都沒有領悟凱撒的意圖。”
“什麼意圖?”
“你們現在還能活著,是因為凱撒沒打算讓你們死,凱撒需要的從來都不是血腥的殺戮,而是謙卑和臣服還有尊敬,可偏偏這些都是你們最缺乏的。”淩聞天波瀾不驚繼續說。“你們一直認為在追捕凱撒,可事實上凱撒做那些事隻是想給你們證明一件事。”
“什麼事?”
“權力!”
“那我能不能認為,凱撒隻是一個崇尚權力的變態怪物。”我加重語氣義正言辭說。“權力是用來伸張正義而不是濫殺無辜,凱撒惡貫滿盈,法官按照法律判處死刑,這才是權力!”
“我想你對權力有些誤解,法官將罪犯判處死刑,這根本不是權力。”
“那你認為是什麼?”
“是正義,或者說你所認同的正義,真正的權力並不是這樣的。”
“什麼才是真正的權力?”
“法官判處罪犯死刑,國王赦免了罪犯,這才是權力,就亦如凱撒把這些證據交還給你,如果沒有凱撒的赦免,那景承隻是等待判決的殺人犯。”
“沒有人能淩駕於法律之上。”
“除非製訂法律的那個人。”淩聞天輕描淡寫回答。“凱撒有自己的律法,而且這套律法遠比你所信仰的要公正和公平。”
“靠殺戮和死亡來維係的律法還有公正可言?”我反駁。
“在你堅持的律法中,景承算什麼?”淩聞天聲音平緩反問。“他在眾目睽睽之下槍殺韓成,即便有桌上這些證據按照律法他依舊還是殺人凶手,但結果呢?他會因為正當防衛而脫身,試問一下,如果開槍的不是景承而是另外一個你不認識的人,結果還會是這樣嗎?”
我還想和他繼續爭辯,但意識到在口才上我明顯處於下風。
“可見你所維護的律法並不是公正的。”
我頓時啞口無言,事實上按理說景承開槍射殺韓成的確觸犯刑法,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幫他脫罪。
“我今晚不是想和你討論這個話題。”淩聞天稍作停頓,一本正經問。“景承是不是對你很重要。”
“他是我朋友。”
“那我們就談談景承吧。”
“談景承?”
“我大致也了解你和他的關係,既然你這麼在意這位朋友,有沒有想過什麼才是對景承最好的結果?”
“不用想,讓凱撒伏法就是我和他想要的結果。”
淩聞天沒有辯解,而是繼續平靜問:“然後呢?”
“然後?”
“就算讓你們抓到了凱撒,然後會怎麼樣?”
“然後……”我眉頭微微皺起,說實話我真沒有想過後麵的事,我猜景承也沒有想過,畢竟對於我們來說,甚至都不知道會不會贏得和惡魔最後的對決。“我沒想過將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