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舟和曹連偉離開後,金順也跟著出去監控毒品流向,我和景承留在包間,按照計劃我們此行的目的是確定毒販身份後實施抓捕,可景承一直沒有給出行動的暗示。
而且他的做法和計劃截然不同,我一頭霧水問:“你在做什麼?”
“找出那條漏網之魚。”景承解開衣領,拿起麵前那袋藍色的冰毒。“純度竟然這麼高。”
“難道楊舟不是我們要找的那個人?”
“他,他和曹連偉一樣,都隻是跑腿的而已。”景承大口喝水。“這個冰毒勁太大了。”
“你,你怎麼會分辨冰毒的純度?”我好奇問。
“我也不知道,感覺我好心吸過這玩意。”
“你吸過冰毒?!”我大吃一驚。
“我什麼情況你又不是不清楚。”景承指了指自己頭。“我連自己過去都忘了,之前幹過什麼怎麼想的起來。”
“你之前本來就是一個瘋子,你吸食冰毒我一點都不奇怪。”我苦笑一聲,很快又冷靜下來。“你怎麼知道楊舟不是那條漏網之魚?”
“他身材消瘦疲憊,說明體力消耗巨大,而且他瞳孔異於常人擴散,加之手背上的皮膚褶皺,說明他自己本身也在吸食冰毒。”
“一個毒販吸毒有什麼好奇怪的。”
“何濤把所有販毒網絡一網打盡後,高純度的冰毒大量出現,說明這批冰毒並不是從外地運送進來,製毒的地方就在本地,冰毒的製造不難,可想要製造出純度如此之高的冰毒,需要嚴格把控每一個製毒環節,楊舟的身體和精神狀況是無法製作出藍冰的。”
“你的意思是說,真正的漏網之魚是製作藍冰的人?”
“毒販鋌而走險是為了錢,我這個人的眼界卻更遠,想要壟斷整個毒品網絡,借警察的手鏟除異己從而一家獨大,此人在創造一個全新的毒品秩序,在這個秩序中成為唯一的國王。”景承若有所思說。“楊舟絕對達不到這樣的境界。”
“為什麼不直接抓獲楊舟,從他口裏審出這個人的下落。”
“楊舟隻是負責冰毒的銷售,以這個人的謹慎是不會和楊舟接觸的,抓到楊舟也於事無補反而會打草驚蛇。”景承看向我一本正經問。“你剛才有留意到我向楊舟提出條件時,他的反應了嗎?”
“他好像心不在焉。”
“不是心不在焉,是他沒有權力做出決定,直到他接到那個電話,有人向他發送了信息,從而他才答應我的要求。”
“這麼說,漏網之魚同意了你的提議。”
“我提出的條件是這個人無法回絕的,隻有在穩定的秩序下才能確保安全,此人不希望苦心經營的毒品網絡出現混亂,這足以說明此人心思縝密,但這都不是關鍵。”景承意味深長笑了笑。
“關鍵是什麼?”我問。
“你就不好奇,我們在包間裏的談話內容,為什麼漏網之魚會知道嗎?”景承反問。
景承這麼一問我還真疑惑住,在澡堂大家都穿著浴袍,我們不能攜帶竊聽設備,楊舟他們也不能,房間裏除了我們幾個沒有其他人,漏網之魚又是如何及時掌握談話內容。
“因為這個人就在我們的隔壁。”景承脫口而出。
景承的目光望向旁邊的隔間,我快步走過去拉開門,裏麵並沒有人,隻是桌上還剩下一杯溫茶。
景承坐在放茶杯的位置,端起茶放在鼻尖良久。
“漏網之魚是一個男人,四十五至五十歲之間,有正常的社會關係,性格內向友善不引入注意,學曆不高不會上過大學,心智健全有極高的判斷邏輯能力,他的大腦中樞神經元有輕度損毀,導致生理性頭痛,還有神經遞質紊亂等症狀。”景承不慌不忙說。
我攤著手一言不發看著他。
“幹嘛?”
“一般在你顯擺完後是會給我解釋的。”
“這不是顯擺而是觀察。”
“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有你那樣的智商。”我苦笑一聲。
景承居然對我露出歉意的微笑,指著麵前的茶桌說,在桌上隻有茶杯卻沒有茶壺,說明之前坐在這裏的人自己帶著水杯,通過茶水的溫度可以推斷是保溫杯。
桌上留下一圈圓形的水漬,由此可以判斷保溫杯的大小,不是女人會選用的杯形,可見此人是一個男人,隨時在身上帶著保溫杯的男人年紀大致在四十五歲左右。
喝熱水的習慣和他的工作性質有關,有良好的生活習慣說明社會關係穩定,有健全的家庭。
茶水是普通的綠茶,看茶葉並不是頂級綠茶,此人如今坐擁整個毒品網絡一家獨大,他每日的進賬超乎想象,卻喝著最普通的茶,說明他從事製毒的事家人並不知曉,而且對自己的行為極其自律,並沒有因為賺取大量毒資而膨脹,這和他的性格有關,小心謹慎不顯山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