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遣是一種放鬆的狀態,不會受到約束,但陳芷蕭選擇看電影的時間都是每周二,這是一種固有的行為模式,你們可以理解成,每到這個時間陳芷蕭就必須去電影院,她的這個行為的核心不在電影種類上,而是電影院這個地方。”
陸雨晴還是有些茫然:“陳芷蕭每周二去看電影,這,這能說明什麼?”
“她上一次去電影院是十四天前。”景承意味深長回答。
“十四天前的星期二……”我突然一怔。“這正好是我們開始對陳芷蕭實施監視的時間。”
“從那以後她再沒去過電影院。”景承點點頭。“陳芷蕭改變了自己的固有模式,說明她意識到這種行為會給自己帶來危險,我說過,陳芷蕭是一個時刻戒備的女人,從警員對她監視開始,就已經被陳芷蕭發現。”
“你這邏輯說不通啊,就算陳芷蕭發現自己被監視,和她不去電影院有什麼直接聯係?難不成看電影也有錯?”陸雨晴質疑。
“你怎麼還不明白,陳芷蕭是根本不會把時間浪費在電影上的人。”景承的笑容深邃晦澀。
這時陳芷蕭重新回到餐桌上,侍者端上菜肴。
“抱歉,剛才有點事耽誤了。”陳芷蕭落落大方。“之前我們聊到哪裏了?”
“我們在聊關於你十歲時發生的那場車禍。”景承拿起打叉,一邊切割牛排一邊看向陳芷蕭。
我和蘇錦還有陸雨晴全都愣了一下,沒想到景承會突如其來。
陳芷蕭的反應更讓我吃驚,她臉上的始終如一的微笑竟然沒有絲毫變化:“好像是有這件事,但我記不太清了。”
“記不清?”我眉頭一皺。
“我是在孤兒院長大,院長告訴過我,十歲的時候遭遇車禍,可能當時傷勢很嚴重,雖然被搶救過來但我卻記不起以前的事。”陳芷蕭舉重若輕回答。
我們相互對視,原本以為景承單刀直入會讓這個女人露出破綻,沒想到她竟然用失憶就輕描淡寫掩飾過去。
“那我們真是同命相連,我最近遭遇了事故也是失憶,不過失憶挺好的,有時候遺忘並不是件壞事,至少可以毫無牽掛的開始新生活。”?景承談笑風生,忽然一本正經問。“你有想過找回記憶嗎?”
“想過,但什麼都記不起來。”陳芷蕭處變不驚。
“我可以幫幫你,我查到你十歲時候車禍發生的地點,並且在距離車禍最近的醫院核實,根據醫院的記錄當時遭遇車禍的一共有三個人。”景承一邊說一邊拿出兩張照片放在陳芷蕭麵前。“男的叫陳剛,女的叫賈悅之,他們是你的父母。”
“我知道,雖然我記不起所有事,但我還記得他們。”陳芷蕭的微笑稍微有些凝固,露出淡淡傷感。
我突然有些佩服這個女人,她用最簡單的方式化解危機,直接承認反而避免了落入景承的陷阱。
“你還記得他們?”景承問。
陳芷蕭點頭。
“我在醫院找到你們一家三口的死亡通知書,在那場車禍中你和父母重傷不治身亡。”景承很鎮定漫不經心問。“沒想到我還能和一位宣布死亡的女士同進晚餐。”
“具體情況我記不清了,可能是醫院的疏忽。”
“醫療事故也很正常。”景承沒有咄咄逼人追問,反而打著圓場繼續說。“不過在調閱醫院病曆時我發現一件事,陳剛是A型血,賈悅之也是A型血,為什麼你會是B型血?”
“你弄錯了,醫院關於車禍的病曆中我是O型血。”陳芷蕭禮貌的糾正。
“他把你的頭發交給我化驗,檢測結果證實你是B型血,既然你父母都是A型血,你不可能擁有B型血。”我終於知道為什麼景承會在兩天前突然讓陸雨晴檢測陳芷蕭DNA。
陳芷蕭還沒開口,景承搶先幫她解釋:“多半又是醫療事故,活著的人都能被下達死亡通知書,何況搞錯血型呢。”
陳芷蕭的微笑終於有些收斂,或許她開始意識到事態未必在她控製的範圍,但依舊還能故作鎮定:“很遺憾,我真記不起之前的事。”
“按照你所說,車禍發生後的事你什麼都不知道?”我問。
陳芷蕭點點頭。
“那就奇怪了。”我笑笑像發現獵物蹤跡的獵人。“既然你失去記憶,為什麼你知道存放在醫院的車禍病曆中,你的血型是O型呢?”
“也許你十歲時發生的車禍根本就是子虛烏有。”景承用刀叉把牛排放到嘴裏,看向對麵的陳芷蕭意味深長說。“有人偽造了車禍現場和醫院病曆,包括你的失憶恐怕也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