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聞天的案子隨著他被當場擊斃而告終,之前他承認的罪行也幫我們洗脫了嫌疑,我們再一次挫敗凱撒同時在經曆嚴峻考驗後,對自己的使命和信仰更加堅定。
不斷有好消息傳來,孟沉和赫楚雄的傷勢已無大礙,隻剩下嚴烈還在重症監護室觀察,仿佛一切都回到了原來的軌道。
除了景承。
他似乎還沒有從失去顧宛如的悲傷中走出來,而且我也不清楚他到達能不能走出來,雖然他最後用自己的方式懲罰了淩聞天,但淩聞天在臨死前告訴景承的那些話應該對他觸動很大。
事情快過去一個星期,景承像一條慵懶的狗,是的,像一條狗。
因為我們又重新搬回了宿舍,景承曾經說過這裏是狗窩,而我和他就是習慣狗窩的兩條懶狗,海邊別墅以及股票全被景承變賣,我沒有問他錢去了什麼地方,隻是陪他去過一次郵局,他在一張巨額彙款單的收款人欄填寫的是希望工程,彙款人寫的是愚者。
從郵局出來他點燃一支煙,摟著我肩膀極其頹廢的告訴我,他已經一無所有了。
我在旁邊苦笑,想起寬敞明亮的海邊別墅以及被景承要回去昂貴的手表感覺像是黃粱一夢。
“你好歹也給我留點,我還打算買套房呢,海景房我就不奢望60平的小居室總不過分吧,就我那點工資要攢到什麼時候才是頭啊。”
“你不是有宿舍住,買房幹嘛?”景承白了我一眼。
“我要結婚啊。”
“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幹嘛這麼想不開。”景承又變成那個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神,在他眼裏我擁有都是愚笨而渺小的愚者。“有錢嗎?”
還沒等我跑,錢包就被他收去,去超市買了一大堆零食和飲料以及泡麵,等我再見到景承是一個星期後,我和蘇錦還有陸雨晴開完公安係統大會,回到宿舍我第一個反應是走錯了房間,滿屋的零食袋和隨意丟棄的飲料瓶,空氣中彌漫著泡麵的味道。
宿舍真的變成了狗窩,然後在布滿零食屑的沙發上看見景承,他的優雅和帥氣蕩然無存,瘋子的胡渣和淩亂的頭發讓他看上去像一個落魄潦倒的拾荒者。
我沒想到淩聞天的事對景承打擊會如此之大,我從未見過他這樣消沉,看著他鬱鬱寡歡的樣子莫名心痛。
“你們再不回來我就要餓死了。”景承看見我們並沒有多少反應,一邊在煙灰缸裏翻找長點的煙頭一邊抱怨,聽他的語氣又感覺他並不是在消沉。
蘇錦和陸雨晴生怕說錯話刺激到景承,蘇錦收拾房間而陸雨晴去做飯,我拉開窗簾讓陽光照射進來,景承伸手去遮擋,透過他指縫的光亮刺的他睜不開眼。
“這些天你一直在家?”我試圖著我。
景承點點頭,叼著煙玩弄手裏的骰子,一次次丟在桌上然後靜靜看著骰子轉動,等骰子停下來又繼續,我很擔心景承現在的狀態。
“要不我們聊聊。”我坐到他身邊,身下是零食屑被壓碎的聲音。“有什麼你可以說出來,別憋在心裏。”
景承偏頭看我抽笑一聲:“你該不會認為我抑鬱吧?”
“你現在的樣子很像。”掃地的蘇錦一本正經說。
“你們腦子能不能裝點有用的東西。”景承白了我們一眼。“我可沒你們這樣清閑,抑鬱是需要時間的,我每天要想很多事,連抑鬱的資格都沒有。”
“那你為什麼要把自己關在屋裏這麼多天。”陸雨晴從廚房探出頭問。
“想事情。”景承伸手去摸頭發,發現隻剩下一頭短發時,心煩意亂說。“你們回來正好,我打算出去走走。”
“好啊,案子也結束了剛好大家一起出去玩玩。”蘇錦興高采烈說。
“我是說,我打算一個人出去走走。”
“也行啊,出去散散心也好,你打算去什麼地方?”我想現在這段時間對於景承一定很艱難,給他足夠的空間讓他適應也好。
“精神病院。”景承好像對手裏骰子的興趣遠比對我們要多。
……
我們麵麵相覷,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們這是什麼表情?”景承應該是半天沒有聽見有人說話,抬頭來回打量我們。“別杞人憂天了,我去精神病院是想安靜的想些事,瘋子比正常人最好的地方就在於,他們永遠都不會打擾到我。”
“你想什麼事要去精神病院啊?”陸雨晴從廚房走出來問。
“關於骰子的事。”景承意味深長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