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有把握?”赫楚雄問。
“沒有,誰都沒有把握抓到一名銷聲斂跡十幾年的連環殺人狂,但我能爭取到時間,何況我爸已經完成對血月的心理側寫,在加上嚴叔的審查已經大大縮小了排查範圍,血月如果隱藏在警方內部,我堅信自己能把他找出來。”
赫楚雄在雨中來回走動,我猜這恐怕是他從警生涯中麵臨最艱難的一次抉擇。
“您在嚴叔臨終前承諾過會抓到血月幫他們洗脫恥辱和汙點,現在就是您兌現承諾的時候,在我抓到血月之前您必須隱瞞契約的事,當年我爸和嚴叔為了不牽連您,獨自承擔了一切,現在就是您償還的時候,您要背負起他們忍辱負重未完成的使命。”
“我一直認為沈峰教導出來的人應該和他一樣黑白分明,你在他身邊耳聞目染十幾年,我卻沒在你身上看到他絲毫的影子。”赫楚雄停下腳步在雨中看著我。“你越來越像景承了。”
“因為我知道,隻有成為他那樣的人,才能從陰暗中找到潛藏的罪惡,但代價是我必須習慣無時無刻不在的黑暗。”
“你在教唆一名高級警務人員妨礙司法公正。”赫楚雄聲音低沉。
“引咎辭職是您個人的私事,我無權去幹涉和過問,但如果這樣做的原因是出於自責,那麼您就是在選擇逃避,對於一個臨陣脫逃的逃兵我沒有任何奢求。”我沒想到有一天居然會用這樣的口吻去和赫楚雄交談,但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勇氣。“但如果您選擇繼續戰鬥,那麼我可以告訴您,我需要您的支持和幫助,我爸和嚴叔已經走了,您是最了解血月凶案的人,沒有您我一個人無法將其緝拿歸案。”
“我的字典裏沒有逃避和妥協,我決定引咎辭職是我必須承擔過錯和責任,讓真凶在逃十幾年卻渾然不知,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赫楚雄神情凝重,說完後從我身邊走過。“你有三個月時間……”
聲音從我身後傳來,等我回頭時隻看見赫楚雄寬厚的背影和堅定的步伐,像一尊在風雨中無法撼動的雕像直至漸漸在雨中模糊。
我抹去臉上的雨水默默歎口氣,我並沒有把握更沒有自信,我能在赫楚雄麵前慷慨陳詞完全是因為景承,我把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
我一直都在暗自揣摩,父親的側寫判斷血月是一名警察,這與景承的推測不謀而合,如果血月和凱撒其實就是同一個人,那麼景承通過對專案組成員甄別,隻要確定凱撒的身份就不難抓到血月。
當然這僅僅建立在我的假設上,而我需要證明這個假設的時間隻有三個月,我默默祈禱在精神病院的景承能早點找到答案。
回到警局我剛換好衣服,蘇錦和陸雨晴就回來,她們已經得知嚴烈去世的噩耗,兩人的眼圈還在發紅,我暫時沒有把血月契約的事告訴她們。
“剛才有警員送來一疊檔案卷宗。”蘇錦指著辦公桌上厚厚的檔案說。“說是赫部長讓送來了,是不是有新案子?”
“看卷宗的日期……”陸雨晴有些驚訝。“這是十幾年前的舊案卷宗,難道這些和凱撒有關?”
看著檔案我心裏清楚,赫楚雄在盡最大的力氣協助我,這些全都是當年血月凶案的檔案。
“和凱撒有沒有關暫時不清楚,不過我們目前要全力以赴從這些檔案中找出線索,有一名罪犯我們必須在三個月之內將其抓獲。”
“時間這麼緊?那凱撒怎麼辦?”
“並案偵查。”
“對了,和這些檔案一起送來的還有一個地址和一個名字,警員說是赫部長留給你的。”蘇錦一邊說一邊翻看筆記。“這個人叫喬明川,地址是河源路……”
“喬明川?!”陸雨晴有些吃驚打斷蘇錦。
“你認識這個人?”
“當然認識,喬老是我的老師很有名的法醫,現在已經退休了,之前他可協助警方偵破過很多大案,我記得喬老和赫部長當年是在一個警隊。”陸雨晴一邊說一邊好奇問我“赫部長把喬老的地址留給你幹什麼?”
我立馬明白過來,喬明川當年一定是血月凶案的首席法醫,赫楚雄是為了幫我節約時間,讓我直接通過喬明川了解血月凶案的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