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幸存者(1 / 2)

我們在赫楚雄交給我們血月凶案資料中找到劉煜的檔案,按照上麵的地址驅車前往他所在的城市,劉煜現在的職業是郵政局一名普通的包裹分件員。

我們見到劉煜是在諾大的包裹轉運點,空曠的倉庫中隻有他一人,劉煜的工作是負責將無法查找地址以及不能回郵的包裹歸類暫存,當我們站在他麵前時硬是沒認出來,我看過劉煜的檔案,上麵的照片中劉煜文質彬彬,透著一股書卷氣。

而如今麵前的這個人卻是一頭長發,始終低垂著頭不敢與我們有任何視線接觸,他就像是這倉庫中被人遺忘的包裹,永遠都沒有人回去注意和在乎。

劉煜現在的名字叫寧平安,我猜這個名字應該是他自己取的,那場浩劫之後他最大的訴求隻剩下平平安安。

當我們出示證件時,我明顯發覺劉煜的瞳孔在收縮,那是畏懼和害怕的表現,雙手拽著衣角反複搓揉,像做錯事的孩子被大人發現一般惶恐不安。

“我們想要了解關於血月凶案的一些情況。”我開門見山。

劉煜頭埋的更低,他好像沒有聽見我說的話,轉身繼續整理包裹,我加重語氣重複一次,劉煜頭也不回說:“我不想提這件事。”

“警方需要你的協助,希望你明白這不是請求而是你應盡的義務。”我說。

旁邊的蘇錦拉拉我胳臂,估計是認為我太正式:“我們也不想打擾你,但警方目前迫切需要了解血月凶案的細節,你是唯一的幸存者,請你配合警方工作。”

“你放心,關於你的情況沒有人知道,你還在證人保護計劃之中,警方會盡全力保證你的人生安全,我們告訴郵政局是來調查失蹤包裹,所以你不用有其他的顧慮。”陸雨晴聲音輕柔。

劉煜背對著我們分揀包裹,過了好半天低聲問:“你們想知道什麼?”

“我們想清楚知道你遭遇血月後發生的所有事,確切點說,我們想了解血月作案的經過和細節。”蘇錦問。

劉煜停止了手裏的動作,一動不動站在淩亂破損的包裹前,等他轉身時我從他眼中看到焦躁和憤怒。

他站到我們麵前,捋起低垂在額前的長發,情緒失控的衝著我們質問。

“這就是經過,這就是過程……”

我們驚詫看見他額頭觸目驚心的傷疤,明顯是燙傷雖然經過整容修複,但依稀能從模糊的輪廓看出那是一個圓形的圖案。

我心裏猛然一沉,那是血月留在劉煜額頭上的烙印,那已經不僅僅是一處傷疤,而是他一輩子都無法清除和平複的噩夢。

劉煜用力拍打自己額頭。

“這就是經過……”

然後卷起袖口露出雙手。

“這就是經過……”

再當著我們的麵拉開衣服裸(和諧)露出身體。

“這就是經過……”

最後他脫掉褲子,下身赤裸的站在我們麵前。

“這就是經過!”

劉煜像失控的瘋子,張開雙手展示自己身體,並且大聲向我們咆哮。

“義務?你們的義務呢?我被抓的時候,你們在什麼地方?我被折磨的時候你們在什麼地方?現在你們給我說義務,我憑什麼要幫你們?”

我們瞠目結舌望著麵前的劉煜,並不是因為他的質問而是他全身上下觸目驚心的傷疤,兩隻手臂上分別被規整對稱的留下五個血月烙印,身體上是橫七豎八的疤痕,就像一張被割爛的畫布,我在心裏默默細數。

一共三十四處傷疤。

而劉煜裸露的下(和諧)體沒有生(和諧)殖(和諧)器,像被閹割的牲口殘忍而怪異。

我現在開始相信喬明川說的那句話。

劉煜能活下來已經是奇跡……

“對不起。”我誠懇的道歉,但我相信這三個字比起劉煜身上那些傷疤來說,對於他沒有絲毫的意義。“我無法去體會你曾經的遭遇以及承受的痛苦,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上的,我隻能表示遺憾,但這絕對不是我們所期望的結果,我們來找你也正是為了防止你所經曆的悲劇發生在其他人身上。”

“我們知道讓你重新回憶形同讓你再承受一次痛苦,但警方需要了解案情的詳情,而你是唯一能協助警方的人,不談什麼義務和權益,最起碼你應該不會希望再有悲劇發生吧。”蘇錦的聲音裏充滿同情。

“你們從來就沒想相信過我說的。”劉煜的情緒有些平複。

“你們指的是誰?”

“警察,當年辦案的那些警察。”劉煜明顯對我們的身份有很強的抵觸。

“我們相信證據和客觀事實,你所謂的不相信可能是誤解,當然我也不排除有遺漏,所以才希望你能重述一次案發經過。”我語重心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