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獻祭品(1 / 2)

我看見前方的蘇錦,一襲紅色的連衣裙在月色下格外柔美,我喊著她的名字可蘇錦卻沒有回答,我快步追了上去卻發現始終和她有一段無法縮短的距離。

月輝被烏雲所遮蔽,連同消失的還有蘇錦,我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成,放眼望去四周是一望無際的荒蕪,被黑暗籠罩的大地開始劇烈的震動,像沙漏一般在我眼前快速的下沉。

漸漸有了光亮,如同燃燒的火焰照亮了黑夜,我往前走去依稀能聽到地底深處傳來的聲音,隨著我靠近沙漏那聲音愈發的清晰,透著絕望的哀嚎此起彼伏。

當我站到塌陷的大地邊緣才看見那是一個巨大的深坑,像一個倒置的金字塔通往地心的深處,我看見在烈焰中掙紮喊叫的人,他們密集的像是蠕動在一起的螞蟻。

我突然意識到自己看到的正是但丁所描繪的地獄,我能感受到在地獄中那些罪人的痛苦和煎熬,在通往惡魔地心的路人我又一次看見了蘇錦,站在她身邊的是陸雨晴還有景承。

他們在向我招手,似乎在等待我共赴地獄之約,我站著地獄的邊緣躊躇不寧的猶豫,這時月輝穿透烏雲照射進地獄,我抬頭時卻發現月亮變成了一盞碩大的時鍾。

3:32。

時鍾的指針依舊停留在那個刻度不動,唯一不同的是,巨大的時鍾突然響起,瞬間我眼前的一切仿佛破碎的玻璃般四分五裂。

我猛然從床上坐起來,被汗水浸透的衣服緊緊貼在後背隱隱發冷,又是那個奇怪的夢境,自從父親遇害後這個夢就反複出現,在夢裏場景不斷的在改變,隻有那個靜止不動的鍾始終還在。

景承說這是我潛意識中最深刻的記憶,即便被父親設置了記憶監獄也無法完全封閉,仿佛在提醒我想起某件刻骨銘心的事。

3:32。

這個一直靜止的時間應該有特殊的含義,或者說在這個時間我曾經經曆過什麼,可惜任憑我如何努力去回想也隻是一片空白,就連景承都無法為我開啟記憶的監獄。

我搓揉倦怠的臉頰,父親到底對我隱瞞了什麼,他為什麼不想讓我記起的那段回憶?

思緒被持續的門鈴聲打斷,開門看見站在門口的蘇錦和陸雨晴。

“你怎麼了?臉色好差?”蘇錦擔心問。

“沒什麼,估計是沒休息好。”我搪塞過去,盡量讓自己看山去輕鬆些,不想她們為我擔心。

蘇錦把一套幹洗好的製服遞給我:“今天是嚴處長的葬禮,你趕緊收拾一下別遲到。”

嚴烈因公殉職被追認為烈士,他的葬禮安排的很隆重,我們因為查案錯過了追悼會,今天是嚴烈下葬的日子,無論公私我都必須親自送他最後一程。

我去衛生間洗浴,抬頭看見麵容憔悴的自己,瘋長的胡渣和淩亂的頭發讓我顯得的萎靡不振。

“你們那邊調查有什麼進展嗎?”我一邊洗臉一邊大聲問。

“我去法學院請教了研究西方刑法的專家,得知羅馬法典對死刑其實是很嚴謹的,並且有嚴格的限製,罪與罰相對比較客觀,死刑的判定依據罪犯的罪行確定,並且不同的罪行對應不同的死刑。”陸雨晴在外麵大聲說。“因此我讓專家看了血月凶案中受害者的照片,得出的結論是凶手的行凶手段的確參照了羅馬法典。”

“血月是從凱撒身上受到了啟發,並模仿了凱撒的行凶手法。”我說。

“你不是一直懷疑血月和凱撒是同一個人嗎?”蘇錦問。

“這個推測是錯誤的。”我把從杜織雲那裏了解到的情況告訴她們。“凱撒在西方被認為是惡魔在人間的代理人,被視為惡魔的化身,因此被凱撒蠱惑的那些罪犯,也被其冠以墮天使的稱號,血月就是其中之一,從血月作案時間跨度我推測應該是凱撒的第一個門徒。”

“血月也是墮天使?!”衛生間外是蘇錦和陸雨晴吃驚的聲音。

“光明天使。”我歎口氣回答。“宗教記載中專門懲治罪惡的天使,但也是唯一一個公認反叛的天使,血月的情況和杜織雲差不多,這兩個人都有嚴重的自我認知障礙。”

“自我認知障礙?”蘇錦的聲音充滿疑惑。

“也被稱之為分離性身份障礙,簡單來說就是患者對自己的身份模糊,並且排斥和否定自己原本的身份,從而用自己選定的另一種身份來替代,到最後患者會根深蒂固認為自己就是幻想出來的那個人,這種情況在血月和杜織雲身上尤為明顯。”我抹去臉上的水回答。“杜織雲認為自己的歸宿在地獄,死亡對於她是另一種重生,血月與我們之間抓捕到的凱撒門徒最顯著的區別在於,其他門徒隻是沿用了墮天使的名字,並且按照墮天使的經曆去殺人,比如昔拉、R、以及淩聞天,但血月卻截然不同,在被凱撒洗腦後,血月認為自己就是光明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