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進病房我就聽見戚微微歇斯底裏的喊叫伴隨著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陸續有護士和醫生衝擊病房,等到我們進去時隻看見戚微微被按在病床上,滿地都是鏡子四分五裂的碎片。
當我看到戚微微的臉時整個人瞠目結舌愣在原地,她是一個聰明而漂亮的女人,戚微微身上透著成熟女人知性的美,她出現在任何地方都會輕易的成為目光所追逐的焦點。
以前是,現在還是,我想將來她會一直成為焦點。
隻不過她的美貌已經不複存在,額頭上醒目的烙印還有眼睛和嘴上醒目的傷口讓她變的猙獰可怖。
她看見了我,目光瞬間變的憤恨,戚微微指著我試圖掙脫護士的手。
“對不起。”我很誠懇的致歉,但在戚微微那張被毀容的臉麵前卻是那樣蒼白無力,血月將戚微微毀容,但對於戚微微來說,她對我的怨恨恐怕遠遠超過血月,我毀掉了她的人生。
嗚、嗚……
血月嘴裏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像是對我最惡毒的咒罵,她從床邊抓起鏡子碎片,鋒利的邊緣輕易劃破她手心,滴落的鮮血瞬間染紅床單。
她是想殺我,是的,任何人遭遇到她那樣的經曆都會有這樣的想法,看見戚微微現在的樣子,我心裏有很深的負罪感。
護士按住她的手好不容易才奪下碎片,戚微微繼續咒罵,隻不過我聽不清她在說什麼,在她張嘴的那刻,我和蘇錦還有陸雨晴全都驚愕的瞪大眼睛。
戚微微的嘴裏有一條像蛇一樣分叉的舌頭,不斷的伸吐如同一條凶猛的毒蛇。
我不由自主蠕動喉結,護士沒有辦法給戚微微注射了鎮靜劑,我實在無法在這間病房中多停留一秒,轉身走到外麵深吸一口氣。
跟出來的醫生麵色焦灼:“病人的傷勢雖然不會危及生命,但情緒波動很大,我建議你們以後最好不要再來,否則我擔心病人的精神狀況會出現問題。”
“醫生,她被送到醫院之前臉上被纏著紗布,她的傷到底是什麼情況?”陸雨晴問。
“殘忍,相當殘忍。”醫生歎息一聲。“患者被人用針線縫合了眼皮和嘴唇,從縫合的痕跡看並不熟悉醫學常識。”
“縫合眼皮和嘴唇?”蘇錦心有餘悸。
“凶手還是很小心的,並沒有傷及患者的眼睛。”醫生說。
“為什麼要這麼做?”陸雨晴一臉茫然。
“有眼不能看,有嘴不能言。”我用力搓揉臉頰。“這是凶手留給戚微微的懲罰。”
“那為什麼隻縫合眼皮而沒傷及她眼睛呢?”
“戚微微現在最恨的人是誰?”
“血月。”
“不,我才是造成她悲劇的始作俑者,她自始至終都沒有見過血月,所以她會把所有的怨恨都集中在我的身上,血月想讓她知道,到底是誰把她害成現在這個樣子。”我說。
“醫生,她,她的舌頭……”
“凶手為了防止患者無法承受劇痛,先為其注射了麻醉劑,然後再縫合眼皮,接著用刀將患者舌頭從中間一分為二,並且簡單的處理了傷口創麵,防止患者失血過多,可見凶手並不想要患者的命。”醫生搖搖頭。“不過凶手直接用烙鐵燒焦舌頭的創麵,導致患者的舌頭無法做修複手術,患者因此將會無法再說話。”
“血月為什麼要這麼做?”陸雨晴疑惑不解。“如果是想戚微微不能說話,為什麼不直接割去她的舌頭?”
“贖罪。”等醫生離開後,我慢慢坐到走廊的長椅上。“還記得視頻中血月和戚微微交談中,戚微微問血月要做什麼,血月的回答是贖罪,來幫她贖罪。”
“血月留在戚微微臉上的傷就是為了讓她贖罪?”
“還有另一層意思。”我說。
“什麼意思?”
“血月把戚微微用釘子釘在床上,擺出倒十字的樣子,血月通過這個形式想表達兩件事。”
“血月想表達什麼?”蘇錦和陸雨晴異口同聲問。
景承在去精神病院之前為我列出一份書單,全都是和宗教有關,他讓我熟讀書裏關於墮天使的內容,以便於在調查中對凱撒的意圖和目的更好的認識。
其中一本書裏就提到過倒十字,全稱是聖彼得十字架,書裏描述了倒十字的由來,聖徒彼得在羅馬殉難的時候,向行刑人要求將其倒過來釘在十字架上,因為他所信奉的天主豎在十字架上,彼得認為自己不配與天主一樣受死。
“戚微微信教,血月在她身上看到十字架項鏈,所以才把戚微微釘成倒十字,想要告之戚微微,她信奉的神並不會來拯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