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說……”我大吃一驚看著手裏血月契約原件。“這,這上麵的字都是血月寫出來印刷在報紙上的?!”
“這一點在秦沈峰側寫中已經印證,他發現契約的措辭很精練,給人感覺血月是惜字如金的人,每一個字運用的都恰到好處,可見血月長期從事和文字有關的工作,並且因為工作的需要他必須在短時間內盡量用簡短的文字來記錄事情。”景承點點頭繼續說。“什麼樣的人會惜字如金?並且快速記錄?要同時滿足這兩個條件的人很多,但結合血月的特點其實已經幫助我們縮小了範圍。”
我們一頭霧水看著景承,蘇錦忍不住問:“什麼範圍?”
“血月是一個極端自我並且擁有完美主義情節的人,那麼這些性格以及心理特征會反應在血月生活的方方麵麵,血月會沿著同一條道路上班、下班,並且保持一成不變的生活習慣,比如準點作息,在固定的時間理發以及購買服裝和生活用品,同時長時間閱讀同一種刊物。”
“你隻是補充和詳細了秦教授的側寫,但按照你的分析這個範圍還是很模糊啊。”陸雨晴說。
“血月契約上的字是從報紙上剪裁下來,你們先不要注意契約文字內容,先看看印刷這些文字的紙。”景承小心翼翼從契約上剝離出一個字,舉著燈下對我們說。“紙張鬆軟多孔,富有較好彈塑性,吸墨性能較強,油墨能較快地固著在紙麵上,這是印刷報紙期刊專用的紙張。”
“廢話,你說了等於沒說,一看就知道這些文字是從報紙上剪裁下來。”我不以為然說。
“血月的自我特性注定她不會關注與自己無關的事,要拚湊一份完整的契約需要大量報紙,這說明血月有長期閱讀報紙的習慣,而報紙的發行種類繁多,血月為什麼會長期閱讀報紙呢?”景承反問。
“血月會長期閱讀一份和自己有關的報紙!”陸雨晴猛然抬起頭。
“什麼報紙會和血月有關?”蘇錦還是一籌莫展。
“其實秦沈峰已經找到了答案,隻是他沒有留意。”景承指著筆記往下說。“契約中出現了罪犯一詞,這一點很關鍵同時也暴露了血月。”
“暴露?暴露了什麼?”我追問。
“契約的原文是怎麼寫的?”景承意味深長問。
“作為一名罪犯,我相信自己有提供這份契約的資格。”我對那份契約已經倒背如流。
“秦沈峰在側寫中指出,在這句話中罪犯一詞的出現極為突兀,因為在正常情況下,罪犯都存在僥幸心理,在沒有被發現或者被抓捕之前都不會承認自己的罪行,而血月的言詞中卻出現了極為矛盾的用詞,血月把自己首先定義成罪犯,這說明在血月的意識中,很清楚自己的行為是在犯罪,從而反應出血月的價值觀並不扭曲,或者說血月所從事的工作能讓他判別犯罪行為。”景承稍作停頓,來回看看我們。“你們綜合這兩點想到什麼?”
“和血月有關的報紙同時血月還從事判別罪案的工作……”我在旁邊喃喃自語好半天,還是百思不得其解。
“法製類報刊!”蘇錦恍然大悟瞪大眼睛說。“血月就是從法製類報刊上獲取受害者的信息!”
“你已經很接近了。”景承平靜的點點頭。“我再提示你一點,血月隻會關注和自己有關的報紙。”
“報刊上的內容和血月有關!難道那些受害者都和血月有關聯?”我大吃一驚。
“契約中還出現了諸如必須、否則、立刻等限定性詞彙,說明血月有一定程度的權力欲望,同時也反應出他在現實生活中擁有權力。”景承波瀾不驚說。“這種權力來源於血月的工作,而會長期使用這些詞語的人具有權威和公信力,秦沈峰因此判定血月是一名警務人員,可惜……”
“可惜什麼?”我們異口同聲追問。
“嚴烈用了十幾年想通過政審找出潛藏在公安係統的血月,最終也一無所獲,其實並不是血月隱藏有多深,而是嚴烈和秦沈峰自始至終都判斷錯了方向。”
“你,你什麼意思?”
景承深吸一口氣,凝視我們聲音堅毅:“血月根本就不是一名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