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清雖然是知名的心理醫生,但她丈夫去世後一直獨居,加之沒有孩子所以即便她失蹤再長時間也不會有人會覺察。
鄰居告訴我們袁清可能去旅行,她每年總會有一大部分時間在國外,對於我和景承的出現鄰居顯得很驚訝。
景承打開袁清的辦公室,他身上還保留著這裏的鑰匙,景承告訴我是袁清交給他的,並且告訴他在任何時候都歡迎他再回去,我猜袁清一直都在等景承的出現。
我手指在家具上抹過,畫出一道清晰可見的痕跡,這裏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回頭看見景承躺在臥榻上,我想那就是曾經能讓他安然入睡的地方。
和景承描述的一樣,袁清的辦公室淩亂擁擠,裏麵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書,從窗戶中投射進來的陽光剛好照射在臥榻上溫馨而愜意。
我打開辦公桌上的電腦,卻並沒有發現病曆文件。
“袁清是很傳統的人,你沒看見屋裏這麼多書嗎?”景承閉著眼對我說。“她尊重文字和知識,所以她認為記載文字最好的載體是紙張而不是由0和1組成的數字排列。”
“她一直手寫病人的病曆?”我看向景承。
“你身後的保險櫃裏。”景承漫不經心說。
“有密碼。”
“看見牆上那副畫了嗎?”
我轉頭看過去,一艘在暴風雨中顛簸的小舟,景承就是用這幅畫開始攻擊袁清,我猜那一巴掌讓他現在還記憶猶新。
“怎麼了?”
“船舷上的編號就是密碼,那是袁清的結婚紀念日。”
“你怎麼知道?”
“船上孤獨的女人是袁清的縮影,丈夫的去世讓她失去了方向,如同暴風雨中的孤舟,而承載她所有美好的就是這段刻骨銘心的婚姻,猶如她乘坐的那艘船,而這段美好的開始就是她與丈夫結婚的那一天。”景承又恢複了犀利的分析。
我將信將疑在保險櫃上輸入密碼,竟然真的被打開,裏麵裝滿了病人檔案,我按照時間去檢索很快找到景承的病曆。
“你就不好奇她是如何評價你的嗎?”我一邊看著檔案一邊問。
“你知道我從不在乎別人的評價。”
“她不是別人,她是你的心理醫生,從某種意義上講,她或許是最接近你內心的人,你喜歡把身邊每一個人像洋蔥般剝開,看隱藏在內心深處的真實,可這個女人是唯一剝開你偽裝的人。”
“她,她都寫了什麼?”景承明顯想知道,但依舊高傲的抗拒。
“冰冷、孤傲、刻薄、狹隘、自私……”我一邊看一邊搖頭苦笑。“我好像對這些評價一點都不感到陌生,不過她比我要深刻的多,她完整的剖析你內心,她指出你的溫情和脆弱還有敏感以及多疑,同時她也發現了你潛藏的邪惡,你具有的反社會人格會促使你走向黑暗麵,複仇的欲望會讓你最終墮落,她最後對你的評價是……”
“是什麼?”
“來自春天的死神。”我伸手把檔案遞給景承。“我認為袁清的評價很貼切,春天代表著希望和生機,死神代表著終結,你身上同時具備了希望和毀滅。”
“我以為她會從學術層麵去評價我。”景承緩緩睜開眼睛,但他並沒有接過檔案,顯然他對袁清的評價很滿意。
“奇怪了。”我突然注意到病曆的姓名欄,我沒看見景承的名字,隻有一個編號。“246,這是你的編號嗎?”
“心理醫生最基本的職業操守就是替病患保密,你見過那位心理醫生會直接寫出病人姓名的。”
我回頭看向放滿病曆檔案的保險櫃:“如果沒有名字的話,我們怎麼從這麼多檔案中找出誰是凱撒的?”
“你知道凱撒的名字嗎?”
“……”我一愣,這才反應過來,因為之前太激動忽略了這件事,我們根不知道凱撒是誰,這裏少說也有上千份檔案。“那,那我們怎麼找?”
“找編號,看看這些檔案中缺失的檔案編號是多少。”景承淡淡說。
我按照景承的要求逐一核對所有檔案,竟然真的發現有缺失的編號。
“752,編號752的檔案並沒有在保險櫃中。”我對景承說。
“那麼752號檔案就是凱撒的病曆。”景承坐起聲回答。
“可,可病曆呢?”
“你該不會天真到認為會在這裏找到凱撒的病曆吧。”景承的笑容裏帶著嘲諷。
“什麼意思?”
“你為什麼到現在都沒有學聰明,我們能想到的凱撒同樣也能想到,他做任何事都滴水不漏,絕對不會給我們留下任何機會,他從袁清身上獲取了我的信息,但他很清楚自己的信息也暴露給袁清,所以袁清必須得死。”景承不慌不忙對我說。“凱撒在抹去他所有存在過的痕跡,既然袁清都被滅口了,他還會留著自己的病曆檔案讓我們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