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用漂白劑洗衣服啊,那是趙教授用來做標本用的,有些動物的骨骼標本需要用漂白劑清洗,但趙教授擔心薇薇接觸到,所以讓我把漂白劑放在櫃子頂上。”
“趙文昭平時經常做標本?”
“趙教授眼睛不好,都是指導他學生做,完成一具標本要花費很長時間,到後來趙教授也沒有那個精力了。”
“這是趙文昭的演講稿。”蘇錦指著桌上的筆記本說。“趙文昭在失蹤前全力以赴想要完成演講稿的內容,因此他是沒有時間去做標本的。”
“這和案子有什麼關係?”警員疑惑不解。
“案件卷宗裏為什麼沒有關於漂白劑被使用的記錄?”蘇錦語氣嚴厲。
“蘇,蘇隊,我們當時是調查趙文昭和孩子的失蹤,至,至於他家裏的生活用品有沒有減少,這,這個誰會記錄在案件卷宗裏啊。”
“你的職責是調查所有和案件有關的可疑事件和人,趙文昭明明不可能用漂白劑,但卻在他失蹤期間離奇減少,難道這還不值得你警覺,不值得你調查嗎?”
“他家裏是不是少了衛生紙我也要記錄下來?”警員埋頭抱怨。
“你是這起案件的負責人,當年你們是用什麼方法檢測血液痕跡?”我心裏一驚,不顧上嗬斥警員大聲問。
“魯米諾,鑒證科對整個房間都做了潛血反應測試。”警員一邊說一邊從檔案中拿出血液檢測報告和現場照片。“沒有發現任何血液殘留。”
檢測報告和現場照片都顯然無異常,我遞給蘇錦後轉頭問許迎霞:“你走到時候漂白劑有多少?”
“滿滿一大桶。”許迎霞用手比出一個圓,目測桶的容量在五十升左右。
“你回來後發現漂白劑剩下多少?”
“用了一大半。”
“就算趙文昭用來製作動物標本,也不可能用掉這麼多漂白劑。”我深吸一口氣。“有人在趙文昭失蹤的這段時間使用了漂白劑。”
“用漂白劑幹什麼?”
“用用你的腦子!”蘇錦加重聲音。“用漂白劑清洗血液殘留,可以抑製魯米諾的化學反應,在漂白劑的存在下魯米諾發出的熒光會強烈掩飾血液痕跡。”
“用,用漂白劑來清理現場!”警員瞪大眼睛。
“這裏很有可能就是第一案發現場,趙文昭和孩子應該就是在這裏遇害,凶手在行凶後用漂白劑清洗了現場血跡,這樣警方就不能將此案定性為凶殺案。”我麵色嚴峻對警員說。“所以你們一直都是按照失蹤案在處理。”
“凶手不但具備反偵察能力,而且還有凶案現場的經驗,和趙文昭見麵的應該是一名刑偵一線的警察,能佩戴槍械離開警局說明職務不會太低,他給趙文昭看凶案照片,難道……”蘇錦蹙眉沉思一會後抬頭看向我。“如果趙家兄妹全家的死都是人為謀殺的凶案,或許這個警察就是這些案件的凶手。”
“趙文昭是動物學專家,走訪調查的結果表明他在生活中沒有和人結怨,更不會和警察牽扯上關係,為什麼有人要殺他們兄妹全家呢?”我疑惑不解。
“一線刑偵警察並且經驗豐富、職務能允許佩戴配槍、和趙家兄妹有瓜葛……”蘇錦來回走動焦頭爛額說。“這個範圍實在太大了,而且過了這麼多年,想要重新找出這個人恐怕概率為零。”
“你好好想想,你見到的那個人可有什麼很醒目的特征?”我轉頭問許迎霞。
“我就瞟了一眼,當時趙教授有些不高興,好像不想我和那個人過多接觸,催促我關門出去。”許迎霞回想了良久緩緩說。“好像,好像那個人是左撇子。”
“你怎麼知道?”
“他接茶杯和收拾東西都是用左手。”許迎霞又想了很久。“時間太久了我真記不起來,我進去的時候那個人抬手梳理頭發,剛好擋住了臉,我估計他是不想讓我看見他。”
“隻有這些?”
“我逗留的時間很短,放下茶水就出去了,哦,我記起來了,那個人戴了一隻西鐵城的手表,他抬手的時候我剛好看見,因為我也有這個牌子的表所以記得很清楚,不過表的鏡麵有一道不起眼的裂痕,應該是不小心磕碰到什麼地方造成的。”
聽到這裏我猶如被電擊一般,手不由自主抖動一下。
“你怎麼了?”蘇錦詫異問。
我不斷蠕動喉結,猶豫不決了良久看向許迎霞。
“如果那個人現在站在你麵前,你還能認出來嗎?”
“能!”許迎霞不假思索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