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外院趕來的青衡看到月兒手中的兩名黑衣人,心下竟無一絲意外,隻是與月兒對視一眼,然後點了頭擦肩而過,幾步便立於喜房外說道:“稟王妃,屬下已將禮宴收到的銀兩兌換成銀票,王爺命屬下將銀票送予王妃。”
顧水墨小跑著到了門口,猛地推開門將青衡手中的銀票奪過來,然後“砰”地一聲盤腿坐到地上,點著口水數起銀票來,平日裏黑曜石般的眼眸泛著綠光。
“……”青衡愣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青衡,怎麼會有這麼多銀票?我以為隻有幾萬兩的,竟然有四百萬。”顧水墨驚訝地抬頭問向青衡。
“除了門票得來的銀子,有的官員還暗中送了些大手筆的禮金。”青衡微微低頭垂下了眼簾,斂去了眸中憎惡的情緒,藏在袖口的雙拳緊緊地握著。
顧水墨掂了掂手中厚重的銀票,不禁咋舌,喃喃地說道:“這些貪官得搜刮多少民脂民膏才能拿得出這麼多油水。”青衡眼眸微閃,渾身的冷氣漸去,仍是垂首站在顧水墨的麵前。
“青衡,你還有什麼事嗎?”
“回王妃,從今往後便由屬下和月兒負責照顧保護您,若王妃沒有其他吩咐,屬下便告退了。”青衡抬首對上了顧水墨的眸。
“你叫我墨兒便可。”
“屬下不敢,禮不可廢!”
“罷了,你先下去休息吧,估計明個兒得陪我出府一趟。”顧水墨也沒有強求於他,古之封建禮教豈是她一個小女娃能顛覆得了的,隨他去吧。
酒過三巡,楚鈺城推開房門的第一眼,差點兒笑出了聲音,不過還是理智地輕敲三下門板,四周草葉微動,暗衛們便全部離開守於半裏之外。
合上了房門,楚鈺城靠在門板處雙臂環胸而立,目光定定地看著豔紅色床榻上的小姑娘,她頭上的蓋頭已被摘下,繡工精美的喜服襯得她小臉兒煞是好看,不過唯一與她不相稱的便屬她懷中那厚厚的一打銀票了。
“銀子真的這麼好,睡覺都不舍得放過。”楚鈺城輕笑出聲,伸手去拿她懷中的銀票,卻不料不但沒有得手,反而將她驚醒了。
“城哥哥,墨兒沒有睡著,隻是打了個盹兒,你坐這兒。”顧水墨騰地坐了起來,伸出小手拍了拍身邊的位置,並“貼心”地將上麵的蓮子花生攏到自己身邊。
楚鈺城坐在她身邊,伸手擦了擦她嘴角的糕點碎屑,本想著她應該是餓壞了,卻不想比他吃得飽多了,“一會兒讓月兒伺候你沐浴就寢,本王就住在你對麵的主屋裏,有事可以差月兒去找。”
“城哥哥,哦不,王爺,咱們不洞房嗎?”
“……”
“我來幫你將喜服脫下吧。”話落伸手解著楚鈺城繁瑣複雜的喜服,累得個滿頭大汗。
“……”本王如何下得去手。
“罷了,給便宜都不會占,以後可別說墨兒沒給你機會。”顧水墨抱著銀票滾到了牆角,縮成了蝦米狀閉上了眼睛,不久便傳出了細微的鼾聲。
楚鈺城歎息了一聲,拉過被子為她蓋上,轉身推門而出,心中不斷地泛著懷疑,他的王妃真的五歲多嗎?離去的他,錯過了自家王妃臉上露出了狐狸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