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水墨本以為那頎長的背影會徹底地消失在她的視線中,哪知在青石板路的盡頭,他卻突然轉身飛奔回來,滿是孩子氣的臉上掛著明朗的笑容,純真的雙眸卻是一直盯著顧水墨,因而忽略了腳下的路。
撲通一聲,原清流結結實實地摔倒在地,不過他沒有顧水墨幸運,這廝竟是麵部最先著地。顧水墨驚得雙手捂住了嘴巴,她僅僅是看著都覺得臉疼,更何況是地上的人。待聽到哀哀的嗚咽聲,她才後知後覺地跑向原清流。
“流兒,你還好嗎?”顧水墨攙著他的一條胳膊想將他扶起,奈何二人的身高體重差距懸殊,幾次攙扶都以失敗告終,最後還是月兒用一隻手將他揪起。
“流兒疼!”原清流邊哭邊吐著嘴裏的血沫子,不意外地吐出了一顆殘缺不全的牙齒,這一幕著實嚇壞了他,蹭地抱住了顧水墨嚎啕大哭,“流兒……嗝……流兒是不是要死了……”
“……”看著自己淡紫色對襟小錦裙上星星點點的血沫子,顧水墨深吸了幾口氣才忍住沒將原清流甩開,伸出小手撫了撫他的背說道:“流兒,牙齒掉落是不會傷及性命的。”
顧水墨身後的月兒急得直跺腳,雖說自家小王妃年紀還小,但這幕如果讓有心人看去還得了,“王妃,我們還是快些走吧,您不是對梨妃娘娘想念得緊嗎?”
見顧水墨要和月兒離開,原清流急忙拉住她的手,然後從懷中掏出一隻草編的螞蚱塞到她手中,有些害羞地說道:“姐姐好人,流兒的螞蚱送你。”
“謝謝流兒,姐姐很喜歡。”顧水墨邊走邊回頭搖著手中的草編螞蚱。而原清流用袖子胡亂地擦拭著臉上和嘴角的血跡,傻笑著佇立在原地看著顧水墨遠去的小身影,嘴裏不知在念叨著什麼。
“本王勸你離墨兒遠著些。”寒若冰霜的聲音突然響起,嚇得原清流愣愣地轉身,抱著頭蹲在地上喊道:“流兒知道!別打流兒!”
楚鈺城伸手捏住了原清流的肩膀,冷笑間手下暗暗用力,疼得原清流嗷嗷直叫,雙手胡亂地向楚鈺城抓撓著。
“咳咳……七弟,你又何必跟一個傻子計較……咳咳。”虛弱疲憊的聲音從角門處傳來,一身朝服的楚鈺桓在太監的攙扶下緩緩而來。
楚鈺城看向來人,原本就冷凝的麵容瞬間變得越發地冰寒,“既然太子殿下仁德,此人交給你處理吧。”話落便將原清流丟到了楚鈺桓的麵前,甩袖轉身離開。
“城兒,你就不能叫我聲五哥嗎?咱們兄弟非要如此相處嗎?”楚鈺桓苦笑地說道。
“太子殿下,七王爺已經走遠了,眼前這傻子要如何處置?”身旁的太監躬身問道。
“咳咳……按照規矩辦吧。”話落丟下手中染血的白色絲帕離開。
雲寧宮中
“主子,您猜誰來了?”紅鵑興奮地跑進百花園。
顧雲梨清瘦的臉龐露出了一抹微笑,素手輕撫著凸起的小腹,柔聲說道:“你也是宮中的老人了,怎麼還如此毛躁,到底是誰來了,瞧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