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水墨的視線就沒有離開過原清鴻,她總覺得這男子看起來有著說不出的怪異,直到他落座在她身旁,她才興致勃勃地仔細打量起他來。原清鴻麵容白皙,看起來倒不像是久居風沙之地的人,他的臉型是男人少有的鵝蛋臉,一雙本該如柳葉般的細眉被強製地畫成了英挺的劍眉,眉下一雙好看的杏眼像極了原清流,怎麼越看越像個女人!
顧水墨輕扯了下楚鈺城的衣袖,讓地低下了頭,在他耳邊輕道:“阿城,你看那個西原國太子像不像個女人?雖已是臨近秋天,但也不至於將脖子擋得如此密不透風。”
楚鈺城握著酒杯的手有些泛白,目光終是沒忍住看向了原清鴻,那個熟悉的側臉比三年前更加成熟了,她看起來過得還不錯,昔日裏瘦削的臉頰也稍稍胖了些,原來時間流轉一切都在變,隻有他還在原地哀愁。
也許是楚鈺城的視線過於灼熱,原清鴻微微地側臉看了過來,四目相對刹那間,隔著時光隔著情仇,竟是再也回不到初見時的清澈無垢,凝霜般的霧氣瞬間盈滿了原清鴻的眼眶,就在霧氣即將凝成淚滴奪眶而流的時候,原清流轉回了臉猛地灌下了一杯酒。
“哈哈哈,使臣好酒量。”楚帝仰頭大笑,眼中卻不見一絲笑意,這西原國使臣實在是放肆。
“清鴻失禮了!”原清鴻站起身抱拳,然後從身後的隨從手中接過了奏折大小的紙張道:“此乃我西原進貢的物品清單,請陛下過目。”楚帝命方叢接過清單,然後便宣上了舞姬獻舞,殿內一掃剛剛緊張的氣氛,不少大臣已經交頭接耳地開始欣賞起歌舞來。
原清鴻一杯一杯地飲著酒,以躲避自己的心魔,也許醉了就不在乎了。
而顧水墨卻是一眨不眨地盯著原清鴻,終於在原清鴻第六次仰頭飲酒的時候發現了破綻,她就說自己的第六感很準的,那光滑的脖子絕對不是男子該有的。
歌舞結束,楚帝明知故問地說道:“不知西原使臣此次造訪東楚所謂何事?”
“陛下日理萬機,恐是忘記了,當日東楚與西原商定歸還質子的日子,便是今日,清鴻是來接小弟回西原的。”壓下滿腔的苦澀,原清鴻起身淺笑道。
“看朕這記性,真的是老了。城兒啊,一會兒朝會散了,你便帶著使臣去接人吧。”楚帝意味深長地說道。
“回父皇,兒臣有些不勝酒力,這就帶墨兒回去了。”話落拉起了顧水墨的手,再也不看原清鴻一眼,決絕地轉身離開。楚鈺城你該醒醒了,這一眼也見到了,從此就便路橋兩邊各自東西吧。
被拒絕的原清鴻尷尬地站在那裏,見底下眾臣也是一副看戲的樣子,不由得露出了一絲苦笑,陌生的異鄉再也沒有為她遮風擋雨的臂膀了,萬般惡果由己造,這就是報應吧。
“陛下,隨便派個識路的人給清鴻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