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
身受七七四十九刀刑罰的沐之蕭躺在床上氣若遊絲,根本就是進氣少出氣多,眼見著便要撒手去了,守在他身邊的俞傾哭紅了雙眼,手裏早已拿好了一把鋒利的匕手,隨時準備著隨他而去。
“傾兒…若是我走了…便尋個好人嫁了吧…咳咳…”
“沐之蕭,我不許你說如此喪氣的話,我們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好不容易有機會在一起,你怎能輕言放棄,求你不要丟下我。”俞傾執起沐之蕭的手,然後將臉頰貼了過去,當目光掃到那滲著鮮血的紗布時,淚珠再次從眼角滑落。
正在這時郎中背著藥箱走了進來,俞傾忙給他讓出位置,一顆心高高地懸了起來。
“金郎中,蕭他的傷沒事吧?”問出口之後,俞傾方覺得如此地自欺欺人,但是她多麼希望郎中能給她一個希望。
“俞姑娘,恕老朽直言,沐公子這傷也就是這幾天的事兒了,最多拖不過三天,你還是趁早地為他準備後事吧!他這麼拖著也是痛苦啊。”
老郎中毫不留情的話語徹底地擊垮了俞傾,一口血就那樣噴到了沐之蕭的被子上,整個人像是失去了求生的欲望般,眼中一片蒼涼。
“傾兒…你別…嚇我…”沐之蕭試了幾次都沒起來,還牽動了身上的傷口,紗布上滲出的血水愈發地多了起來。
“蕭…你帶著我一起走吧,不要留我一個人在這兒…好不好?”俞傾瞪著大眼睛,此刻的她就像是一個懵懂的孩子,不斷地在祈求著不被拋棄。
“好…我們一起!”沐之蕭無力地抬起手,不斷地摩挲著俞傾的發頂。
看著兩人如此狼狽,老郎中歎氣搖著頭離開了,心中不由得替那俞家丫頭不值,那麼高貴的身份明明可以嫁得入宮廷當那貴妃,卻非要置自己於這般淒苦的境地,真是想不開啊!
“咯咯…咯咯…”
“傾兒,你在…笑什麼?”沐之蕭虛弱地出聲。
“蕭,你猜那小老頭為何要歎著氣離開?”俞傾歪著頭天真地問道,眼中閃過一抹笑意。
沐之蕭一愣,腦中突然憶起了那日兩人逛街時聽到的話,嘴角勾起了一絲淺笑,似是撒嬌地說道,“八成是覺得…你看走了眼,為何放…著貴妃不做,非要看上我這個…一文不值的大祭司。”
“知道便好,所以不管到了哪裏,你可要好生地待我,不許隨便放手。”甚至是奈何橋邊。最後一句話俞傾沒有說出口,但是沐之蕭卻是明白了她所表達的意思。
無疑,這樣的俞傾激發了沐之蕭求生的意誌,他已經到了吃喝點東西便會吐的狀態,但是為了活下去,他不斷地讓俞傾喂他藥汁。
濃苦的藥汁入口更是令人作嘔,他每喝一碗便會吐去大半,但是仍是讓俞傾不斷地喂著他,到後來實在不行,他便讓俞傾死死地捂住他的嘴巴,讓他吐都吐不出來。
許是上天垂憐,三天後沐之蕭的身體雖然沒有好轉,但卻並未像郎中所說到了大限,俞傾高興得哭成了淚人兒,手舞足蹈地叩拜起南巫之神!
正在俞傾抱著美好的期待,期待沐之蕭會好起來的時候,沐家家主沐荀帶著兩個家奴走進了兩人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