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櫃的瞥了一眼矮小的杏兒,又將那串銅錢拿在手中掂量了幾下,臉色方緩和了許多,然後微抬了抬下巴說道,“那你便坐到那邊去,不過近來店裏冷清,灶台還沒有起火,你恐怕要多等一會兒了。”
見杏兒盯著他手中的銅錢看,那掌櫃的直接將銅錢揣到了懷中,然後摸著胡須道,“就算你等不得,這銅錢已是進了我的腰包,是要不回去的,這可是店裏的規矩。”
“掌櫃的,我可以等!”杏兒並沒有生氣,隻是乖巧地應下了一句,然後便顛兒顛兒地向著角落的那個位置走去。
掌櫃無奈地撇了撇嘴,剛剛就好似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不痛不癢,隻好大喊了一聲,命後廚之人將饅頭蒸上,然後低下頭繼續拔弄起手中的算盤。
杏兒摟緊了懷中的包裹,眼睛警惕地環視著周圍,她走的時候雖然有些匆忙,但是恩公平時珍視的東西她可是一樣沒落地收到了這裏,就算是死她都要保住這些東西。
“柳掌櫃,生意如此冷清還開個什麼勁兒啊!”一五十多歲體態發福的胖男人走了進來。
“原來是金員外,看你這話說的,就算再冷清這客棧還是要開張的,畢竟還有一大家子人要養活呢!”掌櫃的輕輕地搖著頭,然後伸手捏了捏眉心,心中不由得開始後悔,當初為何要如此好色,竟是娶了七房小妾,現如今逢著這亂世,養著自己都困難啊!
想到柳掌櫃家中那幾隻母老虎,金員外不懷好意地勾起了嘴角,然後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畫放到了柳掌櫃麵前的台子上。
“這是什麼東西?”柳掌櫃好奇地問道。
“絕對是好東西,你打開看一眼便知。”金員外神神秘秘地說道。
按不住心中的好奇,柳掌櫃幾下便將那張畫兒給展開,眼睛瞬間便瞪得老大,不由得咽了下口水。
隻見畫中美人隻著一身淡紫色的繡牡丹錦裙,如瀑的青絲遮住了多半張臉,纖細而修長的雙手隨意地交疊在一起,雖然這美人隻露出了半張臉,而且那眼還是閉著的,卻不影響他人去欣賞著這魂攝魄的美。
“如何?”金員外用手肘戳了下身旁的人。
“此女是哪家的千金?”柳掌櫃忙放低姿態問了起來,如此美的人兒,就算讓他將腰帶勒得再緊,他也願意啊!為了她,把家裏那些母老虎都休了也無所謂。
隻見金員外鄙視地搖了搖頭,伸手在畫上點了兩下。
“此等尤物,怎能是世俗的人家養得出來的,那可是臨仙閣新網羅來的仙子呢!隻可惜,那臨仙閣的鴇母隻放出了這半張遮顏酣睡圖,真是撓得人心癢癢啊!”
聽得金員外如此一說,柳掌櫃眼中的光瞬間黯淡了不少,臨仙閣那是什麼地方,那可是他們城中最大的藏花樓和銷金窟,去那裏隨便叫個姿色不錯的都要上百兩,畫上的尤物怕是要上千兩了吧,哪是他們這些平頭百姓擔負得起的。
“金員外,你拿這畫兒給我看是什麼意思?”
“柳掌櫃,你也知最近動亂得很,很多佃戶都逃跑了,所以我這手頭兒有些緊,想向你借些銀子。”金員外陪笑地搓了搓手,眼睛時不時地瞄向柳掌櫃收銀子的抽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