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她委屈地坐在那裏不出聲,楚鈺城無奈地歎了口氣,用手試了下水溫覺得正合適,緩緩地將她的腳放進去,然後便開始輕柔地為她按摩起來。
“墨兒,以後不許說死,好不好?”命令中帶著祈求的聲音響起。
“知道了!”
窗外不遠處的望渡淡笑著點了點頭,緩緩地將拇指與中指掐在一起,閉上了雙眼,嘴裏念叨起奇怪的經文。
突然狂風大作,顧水墨覺得腹部一陣抽痛,不多時身下的錦裙便濕透了。
“阿城,我好像要生…生了…”顧水墨抱著肚子聲音微弱地出聲,楚鈺城忙將水盆推到一邊,抱著顧水墨將她放平,然後跑出去找人。
“施主不必驚慌,這位便是隱世城中最好的穩婆。”望渡老僧指了指身旁的老婦人。
“多謝望渡大師!”楚鈺城做了個請的手勢,那穩婆便走到了他的前麵。
他本意是想跟著進去,卻不想那穩婆以男人入產房不詳為理由阻止了他,便隻好留在院中苦等。狂風越來越強勁,風吹在人臉上就猶如刀割般難受。
而那老僧卻依然淡定地立於院中誦經,身體卻是紋絲未動,可見武功之深。
“啊…阿城…你在哪兒…”產房傳來顧水墨痛苦的嘶喊聲,這種聲音是楚鈺城從來未曾聽過,驚得他背部的衣衫都濕透了。
“墨兒,我就在門外,你不要怕,我會一直在這兒陪著你。”楚鈺城跑到門口不斷地敲打著門板,但是想到了穩婆的勸告,沒敢用力推門。
房中,顧水墨不斷地撕扯著手中的床幔,她兩輩子都沒有受過這種罪,好似所有的骨頭都要被折斷了一般,她終於明白為什麼說,母親是這世上最偉大的人。
“夫人加把勁兒,否則孩子會憋到的。”穩婆一邊用濕帕子擦著顧水墨額頭上的汗,一邊觀察著她身下的情況,眼見著羊水快流光了,孩子竟是連一點兒要出來的跡象都沒有,這下可是急壞了。
若不是顧水墨現下已經沒有力氣,她真想一腳將這穩婆給踹出去,她不知道要使勁兒嗎?可是使了這麼久,她都快虛脫而死也沒見到半點動靜。
突然下腹一陣墜痛,她知道機會要來了,將所有的力氣集中到身下猛地向外推,但是她卻感覺到腹中孩子好似在跟她較勁兒般地向後退,心中頓時驚住了。
“夫人快使勁兒,老身看到孩子的頭了。”
但是顧水墨卻沒有任何反應,隻是傻愣愣地瞪著棚頂,腦海中不斷地回蕩著望渡老僧說過的話,這孩子好像真的在和她較勁兒,若是她沒有來到這寺中,結果她都不敢想象。
“我的好夫人,你這是怎麼了,關鍵時刻您可不能放棄啊,眼見著孩子就要出來了。”穩婆不斷地拍打著顧水墨的臉頰,試圖將她從魂遊的狀態帶回來。
聽到穩婆這樣大呼小叫,門外的楚鈺城再也顧不得許多,踹開門便衝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