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老夫說話要一個人聽見隔著千米萬米也能讓他聽見,老夫不想讓他聽見,便是近在咫尺他也聽不見一句半句。”這次說話的不再是大長老,而是輪椅上的那位老人了。
此老不開口的時候,還不覺得,這一開口,看似平靜的語氣中卻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霸道。
何文軒心中暗暗吸氣,“沒想到前輩的武道已經到了如此地步了,晚輩真是歎為觀止。這麼說來,他們兩人對於前輩的樣貌毫不驚奇,想必也是前輩的緣故吧?”
何文軒小時候也聽爺爺說過,說人的武道到一定程度可以在精神上影響別人,沒想到世界上真有這樣的手段。
而且當日此老昏迷病榻,體內真氣紊亂時,他還感覺不真切,此時老人雖然仍舊是一副虛弱之態,但卻讓何文軒隱隱察覺到此老氣血宏大到不可想象。
那股強大的生命力,讓人幾乎懷疑麵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巨鯨。
隻是這股龐大的生命力中卻隱約纏繞著一絲衰敗的氣息,這才讓何文軒確定對方確實是在衰弱狀態。
不過這也更加讓他心悸,如果此老完全恢複,將是何等恐怖。
察覺到這一切,何文軒忽然感覺自己還是錯估了龍門和此老的實力。
此時,天空中忽然飄起了星星點點的雪花。
何文軒伸手接過一片,微微呢喃道:“下雪了。”
這是江州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原本以為這個冬天,江州不會下雪了。
老人聞言卻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也抬頭望向天空。
說話間,那雪又下的更大了一些,由一顆顆變成了一片片,紛紛揚揚。
“這雪來的正急,看來今夜應該是一場大雪。”老人忽然開口,聲音不大,像是自言自語。
就在此時,老人雙目陡然一睜。
何文軒隱約覺感覺腦海裏響起“轟”的一聲,猶如春雷初綻,緊接著讓何文軒眼珠子差點掉下來的一幕出現了。
之間老人頭頂三尺的飄揚的雪花竟然毫無征兆的倒卷而回,一直扶搖直上兩米多高,才又緩緩飄落下來。
“這,怎麼可能?”
何文軒差點驚呼出來,好在他從小練武,又長時間受醫術熏陶,這才能保證沒有失態。
但心中卻震驚無以複加。
如果是真氣外放的手段,他到沒那麼震驚,但是他能夠清晰的感覺到老人身上從始至終沒有任何真氣波動的氣息。
竟然用一個眼神讓飛雪倒卷,這是特異功能嗎?
還是說,我被他的精神影響,產生幻覺了。
心念及此,他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陳曉明和司機,卻見兩人都瞪大著眼睛,嘴巴張的幾乎能吞下一個鵝蛋。
便知道兩人顯然也看見了那一幕,也就是說自己看見的好像不是幻覺。
老人做完這一切,神色依然平靜,緩緩看向他,微笑著問道:“怎麼樣?”
何文軒這才回過神來,點點頭道:“神乎其技。”
老人一笑,似乎並不意外何文軒的回答,然後淡淡的道:“你想學嗎?”
“呃……”
何文軒一陣愕然,饒是他自覺心思機敏,也有點反應不過來。
這情節發展好像哪裏不對啊。
這老人不請自來,而且一上來就露出這麼神乎其神的一招,何文軒原以為對方是來示威的。
誰知道竟然問自己想不想學。
難道是軒哥太帥了?
難道這位老人家事實上是個gay?
呸,我怎麼想到這些亂七八糟的,這個時候難道不是應該想什麼天資卓越之類的嗎?
汙,實在是太汙了!
軒哥沾染紅塵太久,都被這世道帶壞了。
饒是這位龍門門主,地位尊崇,實力驚天,隻怕也想不到他麵前這個年輕人腦子裏在想什麼。
見他滿臉錯愕之色,十分滿意的笑了笑,隨即又慢慢的道:“你救了老夫一命,與我有恩,與龍門也有恩,老夫一生恣意妄為,肆無忌憚,但是有恩卻必報。”
何文軒聽到這裏心裏一鬆,原來是這樣,是報恩啊,那就好說了,麵上卻露出一絲羞澀的表情道:“您看您說的,我是醫生嘛,救死扶傷是醫者的本職,還說什麼感謝不感謝的。不過,如果您一定要感謝的話……”
何文軒正打算婉轉的提一點小要求,誰知這位老人家好像完全沒有聽別人說話的習慣,對他的話好像耳旁風一般,依舊不緊不慢的道:“不過,你竟然敢對老夫的下屬下毒,還妄圖脅迫他們為奴,老夫卻必須要殺了你。”
他這話一說完,何文軒就感覺四周的空氣一下子好像都結冰了,身體也在這瞬間一僵。
“什麼意思,難不成,你要先報答我一下,然後再殺了我?”